第69章 天下人都用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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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兄，在下订五十笏。”</p>

咚咚咚——</p>

敲门声又响起了。</p>

这回是满脸喜气的李掌柜，激动地走进：</p>

“郝村长！卖光了，都卖光了！”</p>

“我要订一百笏！”</p>

……</p>

第一批试水的墨锭在白云县受到好评。</p>

有些幸运的文人在笔墨斋买到第一批黑山墨后，惊喜地推荐给同窗友人。</p>

不少人都去县里卖笔墨的铺子问有没有黑山墨。</p>

更多的店家得知了黑山墨，都纷纷打听何处能进到黑山墨的货。</p>

苏知知的好几个同窗家也想买墨，还问苏知知有没有同窗特殊优惠。</p>

柳山长和几个夫子们则已经抢先一步，去黑山食肆找郝仁订了墨。</p>

这种情形下，良民村连夜召开会议，将制墨提上优先日程。</p>

经过讨论后，大家做出三个决定：</p>

一、就用知知取的名字“黑山墨”做招牌，好听！</p>

二、将黑山墨分为不同档次。</p>

最基础的墨称为“广贤墨”，一百钱一笏；加鹿胶三百钱，加金漆四百钱，加金箔珍珠粉七百钱，再加麝香龙脑冰片等香料则二千钱起，上不封顶。</p>

三、种田的人手不变，但从捕猎队分出空闲人员加入宋钰的制墨作坊，扩大生产。</p>

良民村的村民们说做就做，第二日早上就实施计划。</p>

次月又一批墨成的时候，郝仁按照约定，将墨锭先给了吴富贵、顾言、李掌柜还有明德书院。</p>

后面来的商人，按先来后到的顺序下订单。</p>

良民村对来进货的商人有一个要求：</p>

“金漆墨、珍珠墨、麝香墨可以卖得越贵越可，最基础的广贤墨市面售价不可超过二百钱。</p>

违者，不再供货。”</p>

天下富贵者少，最多的还是普通百姓。</p>

精致昂贵的金箔珍珠墨卖给富贵之家，平价基础的广贤墨卖给莘莘学子。</p>

对于这个要求，吴展的小脑袋不太明白。</p>

广贤墨明明能提价却不提，有钱不赚是傻子。</p>

他想问爹，可是爹已经急匆匆跑外地去了。</p>

吴展便在书院里问苏知知：</p>

“苏知知，若是最普通的广贤墨能再提价五六百钱，你们村挣得钱就更多了，为什么要压价?”</p>

“因为村民说金箔墨已经很贵了，广贤墨就不提价。如果所有的墨都卖很贵，那买得起的人就少了。”</p>

苏知知的笔尖在砚台上滑动，用尽最后一点墨汁。</p>

来等苏知知一起吃饭的薛澈走过来，帮着苏知知收好剩下的小块墨锭。</p>

虽然村里会造墨了，但苏知知和薛澈用墨的时候却更加节省爱惜了。</p>

他们亲眼见过制墨的不容易。</p>

他们知道每一块墨都是村民们的力气和汗水，是小宋哥吃下去的米饭、熬不完的夜。</p>

吴展以为良民村不懂外地的繁华与物价，好心地解释：</p>

“你们村没做过外地生意可能不知道，卖贵人一单顶得过卖穷人百单。我爹说，在长安那边，越贵的东西越有人买。就算所有的黑山墨都贵，也有人买。”</p>

薛澈闻言，问：“那市面上的墨价不就更虚高了么？”</p>

吴展：“价高了不是才能挣钱么？”</p>

薛澈：“一时可，但非长久之计。”</p>

苏知知放下笔：“我不知道我们村能不能做出天下最贵的墨。”</p>

窗外的有阳光落进她的眼底，她的双眼又亮又清澈：</p>

“可是我觉得，能做出天下人都用得起的好墨是很厉害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