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天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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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说这是罕见的嗜睡之症，只能尽力调养，顺其自然。</p>

淑妃让太医开过各种提神汤药，甚至狠心让儿子试过头悬梁锥刺股。</p>

然而，当她有一日发现儿子睁着眼睛都能睡着的时候，她终于放弃了。。。</p>

她不指望儿子成才，只是儿子成日这迷迷糊糊的样子，她如何放心让儿子出宫？</p>

“娘娘莫急，若到时候真的走到那一步，娘娘多派些心腹人手照应着就好了。”</p>

尤嬷嬷在旁边轻声劝慰。</p>

“要老奴说啊，娘娘和二皇子这也用不着这般头疼，惠婕妤和三皇子那边恐怕才难办呢。”</p>

淑妃想到裴姝母子，的确觉得更难了。</p>

这么一想，连院子里的菊花在眼中都失了几分色。</p>

宫中的花草盆景都是精贵的东西，不但是进贡的佳品，还要日日有人专心养护。</p>

这样的菊花景，在明惠宫是没有的。</p>

明惠宫内的景象看着年年不变，院中永远是一棵干枯粗壮的老槐树。</p>

被火烧过的偏殿最近倒是重建翻新了，看着和之前也没多大区别。</p>

初九不再是只小猫了，长大了许多，比以前也更好动，总喜欢跳到老槐树上去。</p>

是很有精神和脾性的一只猫。</p>

裴姝想把它抱在怀里它都不让。</p>

主殿的里间内，裴姝在看儿子的功课。</p>

冬月在门口警觉地守着。</p>

裴姝的睫羽垂下，压住清冷的眸色：</p>

“棣儿，明年若让你出宫开府，你可愿？”</p>

慕容棣放下笔，还未彻底褪去童稚的面庞扬起，分明还只是个孩子。</p>

“母妃，孩儿愿与不愿有何分别？”</p>

裴姝：“你若不愿，自有让你不出宫的法子，重要的是你自己要想清楚。”</p>

慕容棣沉思了一会儿。</p>

刻漏中，水一滴一滴砸下，水珠的撞击声，在耳畔无限放大。</p>

半晌，慕容棣看着母妃认真道：</p>

“母妃，孩儿想出宫。不但要出宫，还要离开皇城，越远越好。”</p>

远到皇城中人看不见，远到难以及时掌控消息的地方。</p>

裴姝站在儿子身边，手放在儿子肩上，抓得很紧，连衣裳都抓皱了。</p>

他们母子都明白，只有离开，才有机会破局。</p>

母子俩静静听着窗外风过树梢的声音，静默无言。</p>

……</p>

钦天监。</p>

每到年末是他们忙碌的时候。</p>

因为过年的时候他们都得将一些记录下的吉兆呈上去，然后依次为据，推测大瑜必然昌盛，长治久安。</p>

钦天监的职位比起其他朝堂上勾心斗角的官位，还是很稳定的。</p>

稳定到钦天监的万监正当了十几年都没挪过位置。</p>

七年前福星下界的瑞象就是他观测到的，皇上还因此封四皇子为太子，改年号为昭庆。</p>

那个时候万监正也觉得没什么问题。</p>

福星下界，又正好有皇子出生，天下风调雨顺，这皇子就是福星了。</p>

可最近万监正察觉到有点不对了。</p>

他看见紫微星的光芒闪烁，忽强忽弱。</p>

长安城所对应的方位仿佛泄了一个口子，气运流散。</p>

气运不断涌向紫薇星不远处一颗光芒很淡的星。</p>

那颗星之前淡到经常观测不到，而如今看着越来越亮。</p>

“不对……不该啊。”</p>

万监正喃喃自语。</p>

福星能聚四海之气运，化凡庸为至奇。</p>

若太子是福星下界，所在之地的气运不可能会流散。</p>

若太子不是福星，且紫薇星日趋暗淡，气运离散……</p>

万监正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敢想下去。</p>

他更不敢把这一点记下来。</p>

一个弄不好，他第一个人头落地。</p>

思考再三，万监正终于落笔：</p>

观天象，吉兆至。民生熙和，安乐无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