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皇后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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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仁频频颔首：“陆春娘，此事做得很好。只是不知工序是否复杂？”</p>

陆春娘摸着自己手上又粗了一圈的茧：</p>

“工序不简单，但是我已经熟记于心。若是要大量生产的话，可以按工序分给不同的人做，这样会快很多。我们仓库里也还有很多棉花，但是——”</p>

陆春娘迟疑了一下。</p>

屋内三人都明白遇到了什么问题。</p>

他们缺人手。</p>

村里虽然人多力气大，但是事情也越来越多。</p>

种田、打猎、养牲畜、制墨、纺棉、食肆……无一不需人手。</p>

他们需要很多很多人。</p>

郝仁指尖摩挲着棉衣，思忖道：</p>

“是该招些人了。”</p>

……</p>

长安。</p>

京郊一队车马仪仗走过。</p>

马匹高大健壮，年轻的禁卫军手执长戟，前后护卫。</p>

马车车身覆着华丽的绸缎，在日光下流光溢彩。</p>

两个月前，皇后携太子一同去京郊慈光寺为皇上和太后祈福，到了夏日才归来。</p>

车厢内，皇后杜茹倚着凭几，闭目养神，气色看着还算不错。</p>

“娘娘，今日头可疼？”冬嬷嬷奉上一盏茶。</p>

皇后摇头：“不疼了。”</p>

她在慈光寺住了这么久，名义上是为皇家祈福，可实际上是因为她自己心中不安。</p>

离宫的前些日子，明惠宫走水，小全子在里面烧得面目全非。</p>

也许是意外，也许是小全子露了马脚。</p>

皇后得知此事后，本觉得没什么。</p>

这些年她让冬嬷嬷派去各宫的手下不止一两个，折损人手的事情之前也发生过。</p>

反正这些人都有把柄在尤嬷嬷手上，不用担心他们会把仪凤宫给招出来。</p>

那个叫小全子的会些功夫，唯一的牵挂就是老家瘸腿的奶奶。</p>

冬嬷嬷告诉小全子，只要小全子听从差遣，老家奶奶就能长寿无忧。</p>

可小全子大概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他奶奶两年前就先一步离世了。</p>

冬嬷嬷道：</p>

“娘娘不必忧心，过段时日，等风波平静了，再插一个人手进去便是。”</p>

可这回，有些不太一样。</p>

小全子被火烧死的当夜，皇后陷入一个很深很沉的梦境中。</p>

梦里，满身是火的小全子站在皇后的床前。</p>

他全身都是明亮烧灼的火焰，身上的皮肉一块又一块地往下掉。</p>

那些带着火的皮肉掉在皇后的锦被上，烧出一个个窟窿。</p>

小全子在熊熊火焰中开口：“我们在下面等你。”</p>

皇后惊惧不已，浑身沉重得无法动弹。</p>

她不知道小全子说的“我们”是谁，也没办法张口说话。</p>

而后，小全子背后忽然冒出很多个人影，每一个人身上都覆盖着火。</p>

有几个看着眼熟，好像是以前派去其他宫的宫人，后来被人揪出来打死的。</p>

所有人身上的火都烧得越来越烈，最后皮肉烧光了，身影变得很小。</p>

居然变成了很多只猫。</p>

那些猫瞳孔幽绿，张开利爪向她扑过来，撕扯她的寝衣，抓烂她的皮肤。</p>

明明是梦，可是却很疼很痛，连血腥味都很真实……</p>

“啊——”</p>

皇后从梦中惊醒，满身冷汗。</p>

而更可怕的是，这样的诡异的梦境，连续出现了两个晚上。</p>

皇后心慌头疼，夜不能寐，于是去慈光寺休息一段时日，顺便请教慈光寺的明灯大师。</p>

明灯大师说：“宫中或有怨念之气，宜远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