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天可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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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铭和贺文翰在楼上楼下晃悠，对这些画根本不感兴趣。</p>

那些女子画得再好又怎么样，有的说不定是个丑八怪呢。</p>

谁愿意娶一个会画画但是长得丑的姑娘？还不如直接看那些女子的画像。</p>

“那画真的被送过去了？”慕容铭小声问。</p>

贺文翰：“送过去了，这会儿她说不定在哭呢。”</p>

慕容铭笑得幸灾乐祸。</p>

本来他们还想过画春宫图的，但是画技实在差，画不出来。</p>

贺文翰说，如果画春宫图的话，肯定一展开就会被发现，然后立刻收走，宾客们根本没机会看到，画了也白画。</p>

于是慕容铭画了一只凶恶的老虎，小小地写了苏知知的名字，让所有近看赏画的人都知道苏知知有多凶恶。</p>

他们也讨厌袁采薇，但是思量再三还是没敢写袁采薇的名字，因为他们有点怕袁将军提着枪的样子，估计能掀翻了整个府邸。</p>

看完了画，也快到了开席的时候。</p>

今日杏花宴就设在杏林外，离男女眷两边都不远。</p>

这也是老国公夫妇精心安排的流程，先让双方看画，记住自己心中有意的作画者。</p>

接着，就可以在宴席上趁机看对方的模样，看是否有眼缘。</p>

老国公带着一众人去杏林外设好的食案边落座，老夫人那边带着女眷也到了。</p>

男宾这边面上大多惬意释然，而女眷的面色都不大好。</p>

老夫人直接吩咐侍婢：“将恭亲王世子和贺家小公子请来。”</p>

男子们不明所以，只有老国公哈哈笑道：</p>

“莫不是世子和贺小公子画作太过出色，大家都想一睹风采？”</p>

提到画作，老国公问：</p>

“不知黑山府的苏姑娘是哪位？”</p>

袁采薇、苏知知还有顾青柠正坐在一起说话，听见老国公问起，苏知知主动道：</p>

“晚辈是苏知知。”</p>

老国公附近的人都将眼角余光投向苏知知。</p>

老国公见苏知知眉眼伶俐，笑道：“我们方才看见你的画，别具一格，令人印象颇深。”</p>

张太傅德高望重，就坐在老国公旁边的食案，开口问：</p>

“几年不见，苏姑娘风姿更胜。老夫看了画，想问苏姑娘是如何想到在画中以天为地的？”</p>

大家听见苏知知答道：</p>

“因为人在土上走，所以土是地。云在天上走，那对云来说，天就是地。天地倒转，不就可以互换么？”</p>

张太傅又问：“那苏姑娘如何想到将冬景藏于春画之中？”</p>

苏知知:“因为有些树到了春天也还是冬天的样子。我只是画了一棵春天没有长叶开花的树。杏林中有两棵就是这样。”</p>

老国公想到杏林中的园景，颔首：“杏林中的确有两棵枯树，今年春来未生发。”</p>

人人都画花开之景，画那些开得最艳的树，他们一时没想到会有人把枯树也画进去。</p>

张太傅看向苏知知的目光多有赞许。</p>

他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后辈了。敢想，敢说，敢下笔。</p>

郝仁将这一幕收入眼中，眉眼和缓，轻轻地笑了。</p>

然而笑了一半，唇角僵住。</p>

因为慕容铭和贺文翰已经被侍婢请到了老国公夫妇面前，同时一幅画被展开。</p>

一幅杏花图上，树下是一只猥琐病弱的肥猫，树上是腾飞的猛虎。</p>

一些男子看见了画上内容，一时摸不着头脑，只觉得滑稽。</p>

慕容铭和贺文翰被请过来的时候心中就有些慌乱，看到那幅画的时候，脸色陡然一白。</p>

“恭亲王世子与贺小公子关于这幅画，可有什么想说的？为何要这样画苏姑娘？”</p>

国公府的老夫人语气带着几分寒意。</p>

她已经把收画卷的侍婢叫过来一一查过问过了，这画就是从他们俩手中收来的。</p>

慕容铭和贺文翰却已经想好了，反正没证据，没写名字，打死也不承认。</p>

慕容铭：“我没见过这幅画，不知道画的什么。”</p>

贺文翰：“晚辈不明白要说什么。”</p>

“你们还装！”袁采薇急得想过去揍人，被袁夫人按下了。</p>

伍瑛娘坐在席中，遥遥地与郝仁交换了一个眼神。</p>

不承认不要紧，他们要对这样两个蠢货下手，多的是办法。</p>

贺妍施施然开口：“袁姑娘，我儿说了不知道，你为何再三污蔑？难道袁家如此不将我恭亲王府放在眼中？”</p>

袁采薇咬唇。恭亲王妃扣一顶帽子下来，她担不了。</p>

袁夫人：“恭亲王妃言重了，采薇也只是说出猜想，究竟如何还是等老夫人查清楚。”</p>

老夫人将收画卷的侍婢叫过来。</p>

其中一位侍婢道：“回老夫人，这画卷是婢子从恭亲王世子手中收的，因画卷背面好几处洇墨，所以婢子记得。”</p>

慕容铭厉声打断：“本世子没见过你，你少来污蔑，敢诋毁本世子，你有几条命？”</p>

老国公看懂了怎么回事，沉声道:“老夫府上的下人还轮不到别人来管。”</p>

那侍婢虽有些害怕，但还是稳着语气道：“婢子只是说出实情。”</p>

但慕容铭和贺文翰依旧不承认。</p>

苏知知不知从哪又拿了一支笔来，当着众人的面在画卷上添了一只大蟑螂和一只大老鼠。</p>

她一边画一边说：</p>

“我老家在岭南，阴沟渠里有很多蟑螂和老鼠。今天在背后耍诡计的人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和蟑螂一样，在臭水沟里很自负，可是被揪到明面上来的时候，也会吓得逃跑。”</p>

苏知知笔尖下的大蟑螂和老鼠正好在那只病猫爪子下面，随时要被拍死的样子。</p>

慕容铭听得实在刺耳，觉得苏知知把自己比作那些虫鼠太恶心。</p>

慕容铭瞪了一眼苏知知：</p>

“有人这样画你，肯定是因为你自己平时作风恶劣招人恨，说不定自负的是你。”</p>

苏知知：“我怎么自负了？”</p>

慕容铭嗤笑：“你一个女子把自己化成飞虎，写自己如虎添翼，难道不是自负么？”</p>

苏知知听见慕容铭这句话，一下子笑了。</p>

女眷中一些人看向慕容铭的眼神也立刻变了。</p>

老国公夫人冷冷道：</p>

“世子既然说从未见过这幅画，如何知晓上面那只飞虎是苏姑娘后来添上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