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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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婉头皮发麻，回神时，只见匕首已然刺入了慕容铭的脖颈里。</p>

“嗬……”慕容铭在匕首刺入的瞬间猛然睁大眼。</p>

一声都没能喊出就断了气。</p>

到断气时，双目都还死死地瞪大，瞳孔中映着慕容婉呆滞惊恐的脸。</p>

慕容铭死了。</p>

死在了一把匕首之下。</p>

握着那把匕首的是慕容婉和赫连术赤。</p>

温热的血液顺着刀柄流到慕容婉发抖的手上，黏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p>

“好了，就这么简单。”赫连术赤松了手。</p>

慕容婉在这一瞬什么都听不见了，尖锐的耳鸣声贯穿脑部。</p>

她看着慕容铭脖子上插的匕首，还有自己手上、衣裙上猩红的血.</p>

慕容婉愣愣地跌坐在地，显出从未有过的狼狈之态。</p>

“为什么……”</p>

“为……”</p>

慕容婉唇畔颤抖，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p>

相较于慕容婉激烈的反应，赫连术赤则非常平静。</p>

赫连术赤随手取来一块布巾子，嫌弃地擦去手上的血。</p>

她回头见慕容婉还坐在地上，伸出手抬起慕容婉的下巴：</p>

“不要问为什么，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p>

赫连术赤的声音含着一抹狠厉和威压：</p>

“记住，眼下谁才是长安真正的主人。什么心思能有，什么心思不能有，你要清楚。否则，这就是你的下场。”</p>

慕容婉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p>

生死悬于一线的恐惧。</p>

她第一次觉得死亡近在咫尺，害怕到无法言语。</p>

她终于意识到胡人的可怕。</p>

赫连术赤看见慕容婉这副模样很满意，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p>

她不信什么感情，什么承诺，什么忠心。</p>

那些都是花言巧语。</p>

她只相信征服和恐惧的力量。</p>

他们铁勒汗征服新的土地，把恐惧当做绳子来拴住那些被征服的人，让他们心怀畏惧地做奴隶。</p>

恐惧，是最好的绳子。</p>

“你等会自己走吧，别同博日说。博日等会儿晚上还要和我们喝酒，别坏了兴致。”赫连术赤丢下一句话，便往殿外走。</p>

有人请示，如何处理慕容铭的尸体，是不是也要丢进篝火中一起烧了。</p>

赫连术赤鄙夷地扫了一眼慕容铭：</p>

“这种没用的东西，不配被祭祀给神，从哪来的扔回哪吧。”</p>

今日本来是个晴日。</p>

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天上却飘下了雪花。</p>

雪花大似片片鹅毛，一片接一片地砸下来。</p>

慕容婉被人送出宫的时候，雪花砸进她的眼睛里，让她眼前模糊，模糊到看不清眼前的一切。</p>

长安城的人现在很少，下雪时便更少了。</p>

街道上竟只有慕容婉一行人。</p>

慕容婉骑着马走在前面，像个僵硬的木偶。</p>

后面的一匹马驮着慕容铭的尸体。</p>

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一路。</p>

长长的雪道上开了一串梅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