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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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行

一连三日强攻，总算占下那石堡城前的羊肠小道。</p>

石堡城上方，点燃了第三道狼烟。</p>

吐蕃前帐内。</p>

恩兰·达扎路恭正在用小刀割肉。</p>

报令兵气喘吁吁撞开帐帘。</p>

“尚伦！石堡城点第三道狼烟了！”</p>

恩兰·达扎路恭好似没有听见似的，继续用着晚食。</p>

“多吉。”</p>

多吉将手上的油渍在那传令兵身上抹了个干净。</p>

日落斜阳，适合夜袭。</p>

号角声响起，鼓声紧随其后。</p>

狭窄的隘口。</p>

唐军前军是长盾手，持八尺高的彭排（盾），遮挡对方冲阵与箭矢。</p>

后排为陌刀队，刀刃朝上斜举，形成密不透风的“刀墙”，专门砍削马腿、劈碎盔甲。</p>

其后方配有弩手与弓手，高仰角准备抛射箭雨。</p>

一杆赤色大纛立在中军。</p>

左侧沈潮生麾下五百轻骑按辔待命。</p>

崔副将率领五百骑与沈潮生并排。</p>

右侧是赤水军三千重骑与一万轻骑。</p>

“放！”</p>

两方人马似有默契一般，同时射出箭雨。</p>

号角声，鼓声，惨叫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p>

夜色昏暗。</p>

战场前沿，冲的快的吐蕃士卒踩入陷马坑，被坑底拒马桩刺穿的闷响此起彼伏。</p>

几波箭雨过后，那冲锋的吐蕃士卒踏着同伴尸体，手持弯刀狠狠凿在彭排之上。</p>

弯刀劈在彭排上溅出火星，前排唐军陌刀手将敌人连人带甲劈翻，尸身却被后方推挤着成为“肉盾”。</p>

上了战场的士卒，大多会先害怕。</p>

然后是平静。</p>

等刀剑劈砍在对方或者自己身上，那做为人类的理智便全都不见了。</p>

剩下的，只有藏在身躯内的求活本能。</p>

战场凿阵，短兵相接，没有什么断肢横飞。</p>

只有一面面的彭排倒下，一柄柄陌刀落地。</p>

吐蕃那边更不好受，纵使人数更多。</p>

冲击隘口军阵，死伤极大。</p>

若非是必须援助石堡城，这般损伤，只怕军心溃散，马上就要撤军。</p>

众人大多看着前军情况，而沈潮生却望着那大纛下的皇甫惟明。</p>

皇甫惟明面色如常，仿佛那倒下的是木材而非一个个活生生的人。</p>

“当真是好定力。”</p>

这些戍边将帅贪婪归贪婪，可终究是尸山血海里磨练出来的，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p>

沈潮生握紧手中陌刀，浑身轻微的颤抖。</p>

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端环境下的兴奋。</p>

吐蕃的凿阵突然一滞，前排唐军压力骤减。</p>

却听一串急促的牛角号从敌阵深处炸开，</p>

下方弓弩手抽出腰间横刀。</p>

原本攻势稍退的吐蕃士卒猛的又向前军冲砸而来。</p>

强硬的力道将前军推向两侧。</p>

马蹄声响起。</p>

仅露双眼的吐蕃重骑如利刃般凿穿了前军队形。</p>

吐蕃轻骑紧跟在重骑身后。</p>

混乱的步卒阵营面对骑兵，往往就是滚刀入黄油。</p>

除了偶尔被砍断马腿跌落在地。</p>

吐蕃重骑凿阵的速度极快。</p>

中军军鼓响起。</p>

弓弩手退至两侧。</p>

右侧赤水军重骑戴上面铠。</p>

“嗤！”</p>

领头将领率先冲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