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人形重坦：李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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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p>

“席元庆，你带千骑到时候绕道去断贼兵后路。”</p>

“李嗣业，你带着陌刀军率先上城，无论如何，都要将门户打开！”</p>

“沈郎，你率三千骑先用弓弩掩护，随我稍后杀敌！”</p>

“封常清，你留在中军，待过河后，急揍军鼓，率大军来援！”</p>

众将领命，各自下去吩咐。</p>

乌云彻底遮蔽月色，六千骑兵已在婆勒川浅滩列阵。</p>

深秋的河水冰得人牙关打颤，没至胸口的水流直刺骨髓。</p>

片甲未着的肌肤被冻得发紫，却没一人敢发出半声闷哼。</p>

马蹄裹着厚布踏入河床。</p>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对岸连云堡的哨兵。</p>

直到渡过婆勒川。</p>

沈潮生扣上最后一道护心镜的卡扣。</p>

夜风吹散云层。</p>

唐军的甲片闪着月色，惊动了连云堡的哨兵。</p>

举着号角的身影刚探出城墙。</p>

沈潮生已压低嗓音怒吼：“放箭！”</p>

三百张强弓，两千张劲弩同时震颤，箭雨如黑色蝗群扑向城头。</p>

鼓声与号声同时响起。</p>

唐军与小勃律贼兵同时惊醒。</p>

几乎在同一瞬间，李嗣业带着身后陌刀军已冲到墙下。</p>

“搭钩！”</p>

喊声未落，数条缠着铁爪的绳索已抛上城墙。小勃律守兵刚举起滚木，便被沈潮生身后的骑兵射落城墙。</p>

“爽快！”</p>

李嗣业已拽着钩索纵身跃起，陌刀在半空划出银弧。</p>

“噗嗤”。</p>

先扑来的两名刀斧手连人带盾被劈成两半，内脏混着血沫溅射满墙。</p>

“好！”</p>

沈潮生大声喝彩，却被高仙芝策马挡住视线。</p>

沈潮生也不计较，侧马再观。</p>

李嗣业靴底碾过尸身，反手一刀横扫，又将三名挺矛士兵拦腰截断。</p>

陌刀重达二三十余斤，在李嗣业手中却也似无物。</p>

但凡挡在李忠嗣身前的木栅，盾牌，乃至持盾士兵的骨头，皆在刀下寸寸碎裂。</p>

有小勃律武士挥剑来迎，李忠嗣侧身避开剑锋，左臂如铁钳般攥住对方手腕。</p>

“咔嚓”</p>

一瞬间就将其掰折，露出森然白骨。</p>

随即陌刀自下而上斜撩，从胯骨到肩颈划开一道血瀑，内脏顺着创口滑落。</p>

李嗣业一路冲杀，人马俱碎。</p>

如同一尊失控的铁铸凶神，每一次挥刀都带起残肢断骸，城墙甬道上的尸体堆叠成小山。</p>

李嗣业踹开最后一名盾兵阻碍，双手握住陌刀猛地劈向城门栓。</p>

“碰！”</p>

木门在巨响中崩裂。</p>

“杀敌！”</p>

高仙芝拔刀怒呵。</p>

三千骑随后冲杀，奔向城内。</p>

路过城门口，沈潮生看着李嗣业血污糊满的铠甲。</p>

“沈将，咱斩了六十七人，剩下的看你的了！”</p>

“沈将，咱可是先登，你若单纯杀敌，可得翻三倍！”</p>

李嗣业大声喊道，好似又一场与沈潮生的较量。</p>

“切，没我那两箭，你杀的有那般畅快？”</p>

沈潮生手提陌刀，策马入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