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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那山神，须发尽白，头发眉毛没有一根是黑的。举止投足之间，气度高华。</p>
望之若神仙。</p>
虽白日被师爷说了那番话，知道被仙人收为弟子是没影儿的事，打消了念头。但真有这样神异之人就在襄阳，程县令还是控制不住，有些心旌摇曳。</p>
县令神往，不禁道：</p>
“你说，明日我去见那先生，该如何应对？”</p>
赵夫人想了想，让他仔细说说白日那位是什么脾性，捋着手镯，一下下边琢磨边说：“王二郎也说那神仙有些不喜浮名，你又说是身为父母官替向襄阳百姓道谢，那这应对就不好太恭谨了。”</p>
“按我来说。”</p>
“就寻常同隐逸高人谈话一般即可。”</p>
“恭敬在心，不在庙宇。”</p>
“你从前是如何同那些高人说的，就跟这位怎么打交道。”</p>
赵夫人说的兴致勃勃，还道，“那先生是云游到咱们这，你打听打听有没有歇脚的地方，要不请人家到咱们家里住？”</p>
程志思索着。</p>
赵夫人想了想，又提了一嘴：“不是说除了鹿门山山神，那位身侧还有个人吗？听王二说是蜀中来的才子，能站在神仙身侧，想来是有交情的。”</p>
“你打探打探，瞧瞧能不能探探口风。”</p>
程志摸了摸胡须。</p>
“夫人言之有理，险些忘了还有李太白，为夫试试。”</p>
县令听了夫人建议，从善如流，其速践之。</p>
第二日中午。</p>
孟浩然正跟几个友人在店里用饭，四人坐在案前，都是住在附近的读书人。其中，孟浩然与卢象、张子容交情最好，被唤作襄阳三友。</p>
卢象放下酒盏，谑道：“可惜子容今任乐城尉，案牍繁忙。不然他若是得知此事，恐怕有家不归，也要宿在仙人门前。”</p>
孟浩然也笑。</p>
“这种神异之事，自然少不得告知他。我已写了书信，等张八回信过来，便有好瞧的了。”</p>
卢象是范阳卢氏出身，与襄阳不知哪杆子的卢氏不同，他交友甚广。</p>
“你说的是，我也该写封信。”</p>
他夹菜，一边道，“正巧，王摩诘同我写了信，他如今在洛阳，与岐王宁王这些大王交游，没了先前被贬的沉郁，我把这事同他说说。”</p>
孟浩然问。</p>
“王维？”</p>
卢象道：“不然还有哪个王摩诘？”</p>
“那日你便就在当场，也跟着一起失踪，我险些要写书于襄州太守，请他派人来查，幸好是做了场大梦，人也没被山贼请了去。免得我开罪县尊。”</p>
“具体都发生了什么事，速速同我等说来。”</p>
卢象脸上浮现出好异。</p>
“卢某生了这般年岁，还没见过真仙人。”</p>
桌前，另外两人筷子也顿了顿，竖起耳朵细听。</p>
襄阳就这么大，有什么消息传的都快，那些失踪的人回家后，遇到仙的事便不胫而走，相传满了襄阳城。</p>
孟浩然略想了想。</p>
放下筷子，开口道：</p>
“神仙之道，浩然今见矣。”</p>
对上三双憧憬的目光，余光又瞧到临近的食客也筷子不动，分明是听入心中的样子。</p>
孟浩然一笑，又细细说。</p>
“某在梦中度过四十年，此国名为古槐国，风物与唐土有异，举头所望，不见明月星子……”</p>
正讲的时候，后桌的一食客停箸细听，捋了捋胡须。</p>
等讲完。</p>
食客笑问：“足下可是我襄阳的孟浩然孟大才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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