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见着李翊，方知天下庸才甚多，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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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李翊，方知天下庸才甚多，不如翊者多，胜似翊者少

羡慕这个词，曹操已经说倦了。</p>

刘备这祖辈须得积下多少阴德，才能够遇着一个既是萧何又是张良，时不时还能客串鲁班的人物？</p>

曹操这人骨子里有浪漫主义文人气质，所以非常喜欢给自己手下人起外号。</p>

比如，</p>

把荀彧比作张良，钟繇比之萧何。</p>

徐晃比作周亚夫，许褚比之樊哙。</p>

典韦比作古之恶来，张辽比作召虎。</p>

这些外号既是曹操出于对手下人的喜爱，也是希望勉励他们，让他们以自己举出的先贤为榜样。</p>

朝着这个目标时时勉励，精进自己。</p>

这种事刘备也经常干。</p>

但哪曾想，刘备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人物。</p>

曹操强忍心中妒意，沉声问：</p>

“玄德这几日之所以坚守不战，难道便是为了制造这发石车？”</p>

“……正是。”</p>

刘备耐心为曹操解释，“这发石车体态庞大，运送不便，故只能临阵组装。”</p>

“况其所费石料甚巨，这段时间，备已命军士上山采石。”</p>

“以供我军攻山之用。”</p>

这发石车的部件，还是李翊在征完青州后，回到下邳时，顺道运送过来的。</p>

经过这几年江湖巧匠的辛苦制造，整个徐州已有发石车近百乘。</p>

而李翊直接带了五十乘过来，近一半之数。</p>

曹操羡慕之余，也能意识到这件“大杀器”将在战场上扮演怎样的角色。</p>

虽还未见其威力如何，仅就看一眼这构造，便令人望而生畏。</p>

“……善！”</p>

曹操一颔首，“有此发石车，贼可破矣。”</p>

于是与刘备商议出兵攻山事宜。</p>

两边各自出兵，将五十乘配重式投石机推至营墙之内，正对着袁军所在的土山。</p>

山上旌旗招展，袁军弓弩手严阵以待。</p>

此时他们尚未察觉到，危险正在靠近。</p>

“诶！营门开了。”</p>

有哨兵注意到联军营寨大开寨门，从中走出来不少身披重甲的步兵。</p>

重甲步兵极其昂贵，将之出动，定是做好了夺山的准备。</p>

“不必惊慌，准备放箭！”</p>

袁军将领从容指挥，纵然是重甲步兵，在面对他们的火力覆盖时，也不可能顶得住。</p>

“……嗯。”</p>

李翊立于高处，用望远镜眺望着山上的袁军布置。</p>

此时数十架发石车已经缓缓推出，每一架都如同巨人的臂膀，粗大的木架上缠绕着坚韧的绳索。</p>

“上弹！”</p>

李翊冲底下人一挥手，从容指挥。</p>

“……来！使劲儿，使劲儿！”</p>

众军士力大者，抬着巨石，小心翼翼地将之放上去。</p>

绞盘转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p>

“大都督，一切准备就绪！”</p>

底下军士向李翊汇报工作进度。</p>

“准备！”</p>

李翊轻轻将手一抬，旋即目光闪过一丝寒意，大声喊：</p>

“放！”</p>

一声令下，绞盘猛然松开。</p>

巨石呼啸而出，划破长空，石破天惊一般砸向远处的土山。</p>

原本在土山上架好弓弩的袁军将士，只觉头顶一黑，猛然抬头看时，巨石已经掠过头顶。</p>

只听得“轰”一声巨响。</p>

石弹击中山顶，山体震颤，尘土飞扬。</p>

周围士兵，脚下晃动，全都失去了重心。</p>

不少人直接坠下山去，痛苦哀嚎。</p>

紧接着，天上更多巨石飞来，如雨点般砸落。</p>

轰隆隆……</p>

天崩地裂，岳撼山崩。</p>

袁军修筑的土山，在一轮又一轮的巨石轰击下，应声而塌。</p>

营内之人，一齐拥上去，拽动发石车。</p>

巨石飞空，指山乱打。</p>

袁军躲无可躲，避无可避。</p>

弓手、弩手，先登士砸死，坠死无数。</p>

袁军士兵皆惊慌失措，哭喊奔逃。</p>

轰击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p>

烟尘散去，原本高耸林立的土山已经化为了一片废墟。</p>

只剩下未能逃走，却已身负重伤的袁军在地上痛哭嚎叫。</p>

曹刘联军抓住机会，挥师冲突出去，不费吹灰之力将众军士擒住。</p>

此役，河南军大胜，重创袁军精锐部曲先登营。</p>

……</p>

“我军败了！”</p>

败报很快传回到河北中军大营处。</p>

袁绍面色铁青，紧皱着眉头，听着底下之人汇报战况。</p>

“……此役，我军修筑的土山全部被贼军摧毁。”</p>

败逃回来的将士，一脸惶恐地向袁绍汇报军情。</p>

“我军伤损如何！”</p>

袁绍几乎是要嘶吼出来，他怒骂这人避重就轻，不谈重点。</p>

土山毁了还可以再建，但士兵死伤短时间内却没办法补充。</p>

更别说这还是袁绍最精锐的部曲先登营。</p>

“……先、先登营兵士死伤过半，全都负伤。”</p>

“恐、恐短时间内不能投入到战场中去了。”</p>

唔……</p>

袁绍听到这个消息，捂着心窝，强忍痛处，追问道：</p>

“其余士兵呢？”</p>

除了先登死士外，每座土山上还配备了其他的弓箭手、弩手。</p>

五十余座土山，袁军几乎是将军中的全部远程部队都拉到前线去了。</p>

“……这。”</p>

那败逃回来的将领不敢答。</p>

袁绍怒道，“说！”</p>

“与先登营一样，死伤过半！”</p>

那将士撇过头去，重重地叹了口气。</p>

这些人都呆在山上的，既然先登营士兵死伤过半，其他的弓弩手不一样得死伤过半吗？</p>

其实道理很简单，只是袁绍不愿接受这个现实，非要亲耳听到罢了。</p>

“……唔！”</p>

袁绍两眼一黑，脚步踉跄，摔倒在地。</p>

左右惊声大呼，上前将之救起。</p>

少时，庖人取来参汤喂袁绍服用，袁绍醒转，命人将此次大败的消息封锁。</p>

勿让军中其他人知道。</p>

众人从其言，虽然这种事不可能绝对锁住。</p>

但能拖延一天是一天，这样做无非是为了尽量淡化此次大败的影响罢了。</p>

又过两日，袁绍稍有好转，复召诸将过来议事。</p>

“诸位这几日可有探听清楚，贼军是如何破我土山群的？”</p>

袁绍咬着牙，对这件事耿耿于怀。</p>

逄纪出列，解释道：</p>

“禀明公，据探报。”</p>

“河南军是用了一种新式的发石车，此物声震如雷，惊天动地。”</p>

“霹雳响处，土陷地摧。”</p>

“故军中皆称其为‘霹雳车’。”</p>

“……好个霹雳车。”</p>

袁绍蹙起眼眸，啧啧感叹。</p>

就河南的生产力，竟然能够研发出比河北更加先进的武器。</p>

实在令人感慨！</p>

“此物莫不是刘备征伐淮南时，破吾弟寿春所用之攻城器械？”</p>

袁绍再问。</p>

“正是此物！”逄纪答。</p>

嘶……</p>

袁绍倒吸一口凉气，摸着下巴，静静思考。</p>

这发石车当初在攻寿春时，一战成名。</p>

也渐渐传到了河北之地，袁绍虽闻其名，但并未亲眼见过。</p>

这次算是见识到了它的威力了。</p>

顷刻间，将袁军辛辛苦苦修筑的土山，化作尘土。</p>

属实骇人听闻！</p>

“若我军要仿制此物，须用多长时间？”</p>

袁绍关切地问。</p>

“……这，却是难呐。”</p>

逄纪摇了摇头，皱眉道，“此物新鲜，即便是刘备也鲜少使用。”</p>

“军中有大难未死的兵士逃回来，他们口中所述，大多参差不一，众说纷纭。”</p>

“虽有能工巧匠，但仅凭军士的口述，便要将之仿造。”</p>

“这无异于是管中窥豹，水中捞月。”</p>

袁绍一颔首，沉声问：</p>

“……你便直说，须多长时间。”</p>

配重式投石机毕竟只是在发石车的基础上改良，对本时代的人来说并非是天马行空之物。</p>

理论上，只要熟悉了，是可以聚集能人仿制出来的。</p>

“此物用之甚少，见过的人更少。”</p>

“若在此时聚集江湖巧匠，仅凭军人口中描述之状。”</p>

“少说也得要个三、五年时间，才能仿制出来。”</p>

逄纪说了一个大致数，但这却是最理想的估计。</p>

若论能工巧匠，河北确实多。</p>

但手中现有的信息还是太少，仅凭这点信息让工人仿制，不就是瞎子摸象吗？</p>

不过真给袁军三五年时间，纵然仿制不出配重式投石机，也能研制出一个威力要远胜过本时代的投石机。</p>

因为配重式投石机的出现，真正的意义在于其拔高了人们对投石机的想象。</p>

当它真正出现在战场上时，人们才会惊呼一声，明白一个道理。</p>

~哦，原来投石车还能这么玩儿。</p>

不过袁绍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拍案而起，道：</p>

“孤如何等得三、五年！”</p>

“河南贼军，用此物杀尽我军中弓弩手，此仇不报，非丈夫也！”</p>

若单论此战的死伤人数，对袁绍而言确实是不痛不痒。</p>

可死伤人的中，除了有袁绍最精锐的先登营外。</p>

剩下的可全都是弓手、弩手啊！</p>

射手在古代是非常难训练的，不仅吃视力、还要吃身体条件，还有协调天赋。</p>

仅选拔就要淘汰一批人，训练又要耽误几年时间。</p>

要不然怎么说陈王刘宠仅靠三千人，便能在陈国立雄呢。</p>

因为他那三千人全是弓弩手。</p>

现在袁绍总算是明白，为何自己一开始修筑土山时，河南军不来抢夺。</p>

原来是憋了个大的，专门等自己的人上了山之后，再一网打尽。</p>

现在自己的弓弩手死伤过半，剩下没死的也都不能在短时间内投入战场。</p>

即便将来伤好了，若是此役落下了病根、后遗症。</p>

能不能拉开弓，长时间拉弓，都得打一个问号。</p>

总之，袁绍军中现在缺乏远程火力，虽不见得对战局有巨大影响。</p>

但河北军比之河南军又多了一个短板，已是事实。</p>

“贼军诡诈，用发石车破我土山。”</p>

“诸公可速速为我拿策，如何下这官渡大寨？”</p>

袁绍用手指重重地往案上磕，要众人拿出主意。</p>

于是河北群臣，纷纷献策，也甭管是好是坏，先拿出来再说。</p>

只要袁绍用了自己的计策，自己便是受益人。</p>

即便计策失败了，袁绍也不会怪罪自己。</p>

这不单单是因为袁绍性格宽仁，更是因为这是职场的潜规则。</p>

手下人献策，用不用是你自己的事，你不能让手下人去承担失败的风险。</p>

就像蒋干盗书，很多电影电视剧都喜欢拍曹操被戏耍后，怒杀蒋干泄愤。</p>

只有老三国的曹操是强忍怒意，没有处置蒋干。</p>

因为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p>

蒋干过江劝降本就有可能成，有可能不成。</p>

人家冒死把情报给你弄回来，甄别真伪是你自己的事。</p>

如果就因为你自己脑子不够使中计了，就处置手下人的话，以后谁还敢为你出谋划策？</p>

基于此，袁绍手下人可以肆无忌惮，不分好坏的将自己的计策全盘献出。</p>

只一炷香时间，几乎每一名谋士、武将都献了一策。</p>

面对这么多计策，袁绍一时间踌躇难决，忽听得有下人来报青州有使到。</p>

袁绍即命之带入。</p>

俄顷，进来之人竟是张郃。</p>

袁绍惊问道：</p>

“儁乂，汝不去守青州，来此为何？”</p>

张郃面露羞惭，拜道：</p>

“禀主公，青州、青州丢了。”</p>

什么！？</p>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p>

原来，张郃自济南出逃以后，深恨张南、吕旷二人不发兵救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