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郯侯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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郯侯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

“……孟起将军请起。”</p>

李翊将马超搀扶起身，如果不是庞统被留在了太原，李翊很想问问他。</p>

庞统到底跟马超说了些什么，把他洗脑成这样。</p>

不过马超性子大变也算好事，李翊对武人的要求向来是先性格要踏实，然后才是问能力。</p>

接风宴既毕，李翊正式于章武起兵。</p>

共马步军三万人。</p>

骑兵为多数，共计两万五千人。</p>

剩下步兵为五千人。</p>

出征将领及随行人员有，</p>

谏议大夫，领并州牧马超。</p>

大汉温侯，领汝南太守吕布。</p>

破羌将军张绣，平北将军张飞。</p>

中坚将军张辽，裨将军黄忠、陈到、牵招。</p>

中军师荀攸，行军长史刘晔。</p>

除了刘营本土官员之外，李翊又专门带上了幽州本土豪强——</p>

建忠将军，渔阳太守鲜于辅。</p>

护乌桓校尉阎柔。</p>

他们常年生活在幽州，对辽地的地域风貌相对熟悉。</p>

李翊需要他们来为自己做向导。</p>

此外，又命章武太守徐晃，总督后勤粮务，勿使缺漏。</p>

得益于中山甄氏的帮忙，大量民夫投入到此次战事中来。</p>

公元203年，三月初三。</p>

李翊三万大军，民夫十万人，共计十三万人。</p>

号称三十万大军，正式北上，远征东北乌桓。</p>

大军尚未出冀州。</p>

今年的冰雪早消，春日正盛。</p>

春烂漫，清香扑鼻。</p>

李翊大军行过滹沱河畔时，只见得田野里百姓齐出，聚集了许多人。</p>

李翊乃问左右人道：</p>

“今日缘何如此热闹？”</p>

左右人答曰：</p>

“……回禀使君，今日三月初三，上巳佳节。”</p>

“百姓们便纷纷来到滹沱河畔，于岸边为亲人祓禊祈福。”</p>

原来如此……</p>

李翊感慨一声，战乱之中，百姓们难得有如此热忱。</p>

他们于此佳节祈福，或许也是向内心里求个心安罢？</p>

乃顾谓身后诸将士道：</p>

“吾大军至此，非为扰民，实为安邦。”</p>

“今逢佳节，汝诸军不可惊扰百姓。”</p>

“可洒铜钱，以济百姓，与民同乐。”</p>

言毕，众将士齐声领命，持钱而下。</p>

众百姓争相领取，欢声雷动。</p>

有老者涕泪交加，感慨道：</p>

“李冀州仁德，真乃吾等之福也。”</p>

“……愿使君此次出征，早日凯旋。”</p>

李翊见此情形，心中甚慰。</p>

看来冀州之民已经渐渐地接纳他了。</p>

张飞催马赶到，谓李翊道：</p>

“……先生！俺老张许久不曾见过如此热闹的景象了。”</p>

“……哈哈，这几年到处都在打仗，益德能见着那才怪了。”</p>

“……诶！先生！俺适才听人说，左近有擅杂技之人，可以吞刀吐火！”</p>

“不妨去瞧瞧？”</p>

左右人皆道：</p>

“张将军莫非忘了此次出来的目的了？”</p>

张飞乃哈哈一笑，道是戏言，请诸公莫放在心上。</p>

李翊乃引大军渡滹沱河。</p>

舟船准备需要一点时间，望着滔滔河水，李翊一时兴致大发。</p>

乃指滹沱河，谓众人道：</p>

“昔年光武帝尚未立业之时，穷迫于途。”</p>

“前有此大河，后有追兵，众人饥肠辘辘、人困马乏。”</p>

“阳夏侯冯公孙为光武帝亲蒸麦饭果腹。”</p>

“至滹沱河前时，光武帝使淮陵侯王元伯前去探查。”</p>

“待至河边时，河水波涛汹涌，人马不能行。”</p>

“为稳军心，光武帝谎称河水结冰已坚，可以通行。”</p>

“待大军至河畔时，果然见着河水结冰。”</p>

“于是光武大军得以渡河南下，入驻信都。”</p>

“终以此为根基，光复我汉室天下。”</p>

李翊暗自感慨，这刘秀真的是位面之子。</p>

大魔导师的称号真不是浪得虚名的。</p>

众人入神的听着，李翊便借此机会为众人打气：</p>

“此次出征，为得便是建功立业，匡扶天下。”</p>

“诸公与我远赴辽地，同甘共苦，战功可成。”</p>

“愿诸公都能安然凯旋，不负此河当年之冰也！”</p>

众将士果然兴致高涨，齐齐拱手，高呼必胜。</p>

就在众人斗志昂扬之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道笑声。</p>

众人皆是一怔，暗忖领导正在演讲呢，谁敢在这时候出来说笑？</p>

未等李翊开口询问，有好事者率先责难：</p>

“谁人发笑？”</p>

众人循声望去，这人不是军中之人，只是一个坐在石头上的游客。</p>

但一个区区游民，竟敢嘲笑堂堂冀州一把手。</p>

确实有点儿不识时务，于是军人们很快找到那人。</p>

是个年约二十六、七的年轻人。</p>

“刚才是汝在笑吗？”</p>

士兵嗔目怒视，狞声问道。</p>

那年轻人点了点头，嘴上仍是带笑：</p>

“……是在下。”</p>

“好大的胆子！汝难道不知咱们的将军是谁吗？”</p>

“哦？莫非是曹司空亦或是刘将军。”</p>

“此二人当是天下最雄者。”</p>

“……哼，那也差不多。”</p>

“我们的将军，乃是我河北新任长官，冀州牧李郯侯也。”</p>

“……哦，原来是李郯侯，失敬失敬！”</p>

年轻人朝那士兵作了个揖，赔礼道歉。</p>

士兵连忙道：</p>

“某又不是李郯侯，汝冲我道歉作甚？”</p>

年轻人乃笑道：</p>

“那就劳烦壮士替我引见！”</p>

哼~</p>

士兵轻哼一声，将这年轻人带到李翊身边。</p>

一面却又暗想，你小子算是撞大运了。</p>

咱们李郯侯平日日理万机，哪里是寻常百姓能见着的？</p>

今日若非你小子在俺们领导演讲时发笑，凭你是断然见不着他的。</p>

须臾，年轻人被带到李翊身边。</p>

李翊见他葛巾布袍，皂绦乌履，长相颇为儒雅，像是一个读书人。</p>

又见他掌上张着厚厚的老茧，这显然是练过的武的。</p>

仅是初次见面，李翊已知这年轻人不凡。</p>

常言道，穷文富武。</p>

即学文还能从事一定的生产劳动，习武则完全脱产。</p>

并且由于汉朝纸张没有完全普及，学文的成本也非常高。</p>

所以汉末那些能文能武的人，简直凤毛麟角，是人才中的人才。</p>

“足下是何人，适才为何在我演说之时发笑？”</p>

李翊开门见山，直接问他姓名。</p>

即便这人是个籍籍无名之辈，李翊也有意将他召之麾下。</p>

毕竟这个时代文武双全的人太少了。</p>

“……在下徐庶，见过李郯侯。”</p>

哦？</p>

李翊眉梢一扬，忙问：</p>

“子莫非徐元直乎？”</p>

徐庶一怔，暗想自己已经改名换姓了，不想李郯侯这样的大人物竟识得自己。</p>

“不敢欺瞒君侯，在下正是颍川徐元直。”</p>

徐庶本名徐福，因为友人报仇杀人，而改名徐庶。</p>

没错，徐庶其实并没有用过“单福”这个名字。</p>

单福是演义杜撰的。</p>

李翊乃邀徐庶坐下，向他问好。</p>

“庶幼好学击剑，于中平末年，尝为友人报仇而杀人。”</p>

“后披发涂面而走，却为狱吏所获。”</p>

“彼问我姓名，庶不答。”</p>

“其乃我缚于车上，击鼓行于市，今市人识之，虽有识者皆不敢言。”</p>

“幸有同伴党伍窃解救之，庶乃更姓名而逃。”</p>

“从此仗剑江湖，行侠仗义。”</p>

“然有一日，吾见官吏欺压百姓，庶本欲杀之。”</p>

“一老者告曰，‘公杀得一恶劣，却杀不得天下昏官。’”</p>

“庶由是慨叹，从此弃其刀戟，更疏巾单衣，折节学问，遍访名师。”</p>

“只为早日平定乱世，使天下太平。”</p>

李翊连连点头，由于时间线变动，徐庶并未像历史上那样跑去荆州避乱。</p>

所以这个位面的徐庶，应该与诸葛亮是不认识的。</p>

“元直就有此志向，何不来我徐州呢？”李翊连忙问。</p>

“……不瞒君侯，庶久闻刘将军纳士招贤，早欲来投。”</p>

“只是庶乃有罪之身，未敢辄造。”</p>

“近闻郯侯欲北征乌桓，故于此等候，以笑声引郯侯之注意。。”</p>

“多有冒犯之处，还望郯侯勿怪。”</p>

李翊颔首，柔声宽慰徐庶道：</p>

“元直多心了，以汝之才，若去徐州投我主，必得重用。”</p>

徐庶弯唇笑道：</p>

“庶乃一白身，刘将军千金之躯，岂是庶能轻易得见的？”</p>

李翊连忙道：</p>

“待我拟书信一封，汝持我亲笔前往徐州。”</p>

“刘将军若得我笔信，必定重用元直！”</p>

言讫，便命士卒取笔墨来。</p>

“且慢！”</p>

徐庶连忙喊住要去拿笔的士兵，又对李翊拱手说道：</p>

“……·君侯好意，徐庶心领。”</p>

“只是无功不受禄，今庶寸功未立，哪有脸面去往徐州冒领俸禄？”</p>

“适才君侯言及要远征乌桓，庶游历四海之时，曾去过一次辽地。”</p>

“愿为君侯引路，做行军向导。”</p>

徐庶话一出口，鲜于辅顿时有些不乐意了。</p>

你做行军向导，那我干嘛去？</p>

敢情你小子是来砸场子，抢我饭碗的是不是？</p>

区区一介白身，仅凭一席话语，便想在郯侯身前谋得一件差事。</p>

天下哪有这般好事？</p>

“……徐先生好大的口气，汝不过去过一次辽地，便敢冒认向导。”</p>

“将我等常居于幽州之地之人置于何处？”</p>

“吾等浑不如汝一河南人耶？”</p>

徐庶乃问鲜于辅姓名，鲜于辅如实报了。</p>

徐庶乃朝他一拱手，“原来是鲜于将军，久仰大名。”</p>

“当年鲜于将军合十万之众，于鲍丘大破公孙瓒，威震辽东。”</p>

“使庶闻之，也好不惊叹。”</p>

鲜于辅嘴角微微翘起，这算是他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候了。</p>

即便是徐庶一河南小民听说过他的事迹，他也丝毫不意外。</p>

徐庶先肯定鲜于辅的功绩，博得他的好感之后，才问道：</p>

“只是庶窃闻鲜于将军乃是渔阳人，虽常年居于幽州。”</p>

“不知可去过辽西否？”</p>

这……</p>

鲜于辅顿时愣住。</p>

他所在的渔阳，本身又冷又穷又苦。</p>

光是生活在那里，就已经十分不容易了。</p>

就算要润，也是往温暖的南方润。</p>

谁吃饱了撑得，往辽西跑啊？</p>

徐庶见鲜于辅答不上来，也不追问他。</p>

转而来到李翊跟前，向李翊解释道：</p>

“禀君侯，庶之前去过一次辽西。”</p>

“乌桓大本营，便在辽西郡的柳城。”</p>

“若不克辽城，则乌桓难灭，二袁儿也不能擒。”</p>

“欲要至柳城，必先至滨海道。”</p>

“此地秋夏间常有水患，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楫，最难行动。”</p>

“若无向导引路，诚难过也。”</p>

李翊认认真真的听着，连连颔首。</p>

此次出征，他最烦恼的便是行军赶路的问题。</p>

所以巴不得多召几个向导。</p>

如今徐庶毛遂自荐，李翊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怪罪？</p>

于是乃执徐庶手道：</p>

“元直有此心，实可嘉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