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刘备知道，李翊知道，所以早早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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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知道，李翊知道，所以早早地在此等候元龙

却说曹孙刘三家各怀心思，都想着趁刘表病重，荆州人内斗的时机，前来分一杯羹。</p>

目前荆州的大体概况为，以蔡瑁、张允、蒯越等手握兵权、实权的豪族支持次子刘琮。</p>

而孤身逃往江夏，势单力孤的刘琦，则投靠了刘备。</p>

尽管趁着刘表病重之时，蔡瑁窃取了荆州的大部分权力。</p>

但他明白，若当真想以荆州之力，对抗刘备，还是太难了。</p>

更别说刘琦还分走了江夏，然后孙吴屯于夏口，一直虎视眈眈。</p>

蔡氏一族，绝对没办法同时对付他们两个。</p>

为此，蔡瑁想起了自己的一个故友——曹操。</p>

曹操与蔡瑁其实是旧交，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的蔡瑁敢以荆襄九郡尽数献给曹操的原因。</p>

因为他知道曹操肯定不会亏待自己。</p>

至于《演义》里写的曹操误中了周郎的离间计，杀了蔡瑁、张允当然也是虚构的了。</p>

历史上的蔡瑁不仅是善终，而且过得相当奢侈潇洒。</p>

史书叫，“是时，蔡瑁家在蔡洲上，其屋宇甚华丽，四墙皆以青石结角。”</p>

“家中婢妾数百人，别业四五十处。”</p>

蔡瑁虽然被曹操以故友相待，但毕竟是建立在出卖刘琮、陷害刘琦的基础上获得的。</p>

其行径令人不齿。</p>

不过本位面的蔡瑁，在与曹操的交往中不必像历史上那样卑微。</p>

毕竟曹操现在也就比分裂后的荆州，稍强一档罢了。</p>

荆州本身实力不弱，就是权力没办法被集中，使得其对外作战总是以失败告终。</p>

可饶是如此，此时的荆州依然是内忧外患。</p>

外有刘备五万大军进驻江夏，内有周瑜两万水师窥伺夏口。</p>

蔡瑁日夜忧惧，忽闻有魏使至。</p>

急召入内室，屏退左右，亲自把盏相迎。</p>

双方各自叙礼毕，分宾主落座。</p>

魏国使者乃高堂隆也，高堂为复姓，单名一个隆字。</p>

高堂隆早年间做过督邮，后来又历任国相，也算是政治老手，善于察言观色。</p>

见蔡瑁神色焦灼，却又强行保持镇定，不觉好笑，乃举杯说道：</p>

“蔡将军威震荆襄，今魏公特遣某来，欲结盟好。”</p>

蔡瑁佯作镇定，捻须说道：</p>

“魏公远在邺都，何故突然遣使至此？”</p>

高堂隆大笑：</p>

“将军又何必明知故问？”</p>

“目今长公子刘琦引刘备入江夏，周瑜虎视夏口，荆州岌岌可危！”</p>

“魏公不忍见刘景升基业落入他人之手，故愿助将军一臂之力！”</p>

话落，高堂隆将曹操开出的条件报上来。</p>

表示废长立幼本身是取乱之道，即便你们是荆襄士族也得顶着巨大的压力。</p>

但魏公愿意上奏朝廷，表奏刘琮为荆州牧，以示支持之意。</p>

到时候，蔡瑁领南郡太守，与魏公同领荆襄大权，岂不美哉？</p>

蔡瑁轻咽一口口水，其实他的野心也没大到想要称霸荆州的地步。</p>

这些豪族，从始至终都只是想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罢了。</p>

扶持刘琮上位，就属于可以巩固自己的地位，这是他们家族一致的决定。</p>

夜色沉沉，襄阳城头梆子声响过三更。</p>

密室之中，唯见烛火摇曳，映得高堂隆面上阴晴不定。</p>

高堂隆忽然把玩起手中的酒盏，意味深长地问蔡瑁道：</p>

“楚公近日气色如何？”</p>

蔡瑁眉梢一扬，现在刘表的饮食起居俱为他姊姊把控。</p>

这种事情，即便是对盟友也不宜外扬。</p>

只得推脱说道：</p>

“姊夫病体沉重，恐时日已无多。”</p>

“前日医师诊脉，言……言不过旬月之数。”</p>

话音未落，便听到酒盏“咔”地顿在案上。</p>

“既如此，何不速决？”</p>

高堂隆站起身来，倾身向前，望着蔡瑁的眼睛：</p>

“昔董卓废立，不过一夜之间。”</p>

“今将军手握重兵，更待何时？”</p>

“须知诸葛亮的大军，已经奔往了江夏，等齐兵一到。”</p>

“刘琮想要上位，可就难了！”</p>

轰！！</p>

窗外忽起惊雷，蔡瑁手中杯盏“哐当”落地，额头渗出细汗。</p>

“……这这这……此事且容商议……”</p>

“商议？哈！”</p>

高堂隆突然来，背着手站起身来。</p>

“将军闭塞刘景升耳目之时，可曾手软，难道未曾想过会有今日？”</p>

“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p>

说着，高堂隆俯下身子，猛地压低声音说道：</p>

“只说背疽急症，救治不得。”</p>

“古来多少英雄皆死于此！”</p>

蔡瑁面色惨白，犹是踌躇未决。</p>

囚禁刘表，闭塞其耳目的是他的姊姊。</p>

他只是与张允，联合把控襄阳兵权，可未曾想过会有今日。</p>

闹到如此地步啊！</p>

高堂隆的话还在继续：</p>

“……蔡将军怎么也算是一时人杰，怎么却在如此大事之上拎不清轻重？”</p>

“目今魏公大军尚在路上，刘备大军亦未至荆州。”</p>

“如今襄阳之事所决者，不在曹刘，而在蔡将军你一人耳。”</p>

“倘若真等到魏公、刘备大军至荆州，你认为，襄阳之事，还能由你们蔡氏一族说了算么？”</p>

高堂隆有条不紊地为其分析。</p>

只要曹刘不来，你们蔡家就是荆州绝对的话事人。</p>

等曹刘来了，到时候刘备要扶刘琦上位，曹操要扶刘琮上位。</p>

你蔡家将何以处之？</p>

“……这这这……”</p>

蔡瑁嘴唇颤抖，摊着手，略显无措。</p>

“弑君乃是重罪，这如何使得呀！”</p>

高堂隆见此，乃拂袖而起。</p>

佯作要走，冷声说道：</p>

“刘备大军将至，周瑜夏口水师虎视眈眈。”</p>

“蔡将军此刻却还在投鼠忌器，看来是魏公识人有误。”</p>

“此辈不足与谋也！”</p>

说罢，转身便要出门。</p>

蔡瑁急忙将之拉住，把头一低，略作沉吟。</p>

旋即对高堂隆说道：</p>

“……也罢，愿从公言。”</p>

“只是内室之事，俱由阿姊把控，容某先与其商议一番，再行此事。”</p>

善！</p>

高堂隆满意地点了点头，暗自觉得好笑。</p>

蔡瑁此人果然匹夫无谋。</p>

其人久食荆襄俸禄，今日弑君，便等于落了一个把柄在曹公手中。</p>

等将来制裁你蔡瑁，还不是易如反掌？</p>

“此事干系重大，蔡将军可仔细商议，勿使留有纰漏，落人口实。”</p>

蔡瑁然其言，悻悻地去找姊姊蔡夫人了。</p>

半路上，又遇上了同掌荆襄水军的张允，</p>

张允便问蔡瑁魏国使者跟他说了些什么。</p>

两人关系还算密切，现如今又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p>

蔡瑁当即以实言相告。</p>

张允闻之大惊，说道：</p>

“高堂隆欲使我等弑君耶！”</p>

蔡瑁强作镇定果决，谓张允道：</p>

“如今刘琦引了刘备为援，若不得曹公相助，荆州断难守也。”</p>

“况且阿姊尝对某说，主公已经病重，时日无多。”</p>

“纵我等不为此事，主公恐也难以活过明年。”</p>

这……唉……</p>

张允背着手，叹了口气。</p>

他也没想想到事情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p>

他跟蔡瑁不过只是想扶持刘琮上位，好将来从荆州攫取更多的利益罢了。</p>

而且，张允其实是刘表的外甥。</p>

有这样一层亲属关系在，此事便更加难为。</p>

蔡瑁见张允面露犹豫之色，乃按剑叱道：</p>

“吾意已决！”</p>

“事就，你我共享荆襄之富。”</p>

“事若不就，投降魏公，亦不失为一富家翁！”</p>

张允见此，只得无奈应从。</p>

又关心问道：</p>

“听闻刘备遣诸葛亮将兵五万来江夏，夏口处亦有周瑜屯驻的两万兵马。”</p>

“我荆州所能动员之兵马不过四万，如何与之相敌？”</p>

荆州带甲十余万，其中有四万是掌握蔡瑁、张允手中的。</p>

蔡瑁当即安慰张允道：</p>

“公勿忧，曹公已亲率五万大军南下。”</p>

“到时候我楚魏两国之兵众，少说十万。”</p>

“十万对七万，优势在我。”</p>

张允这才放心，就怕曹操忽悠他们谋害了刘表，又不下场参战。</p>

待听到其已经率五万大军南下的消息后，便如吃了一个定心丸般。</p>

随后，蔡瑁即找到姊姊蔡夫人，备言此事。</p>

令蔡瑁感到意外的是，比起自己的迟疑不定，蔡夫人倒是显得十分从容平静。</p>

“医者此前看过，老物之病已病入膏肓。”</p>

“若在此时对外宣称其发背疽而死，旁人必不疑。”</p>

蔡夫人凤目含煞，对蔡瑁说道：</p>

“若是刘琦得势，我蔡家也难保全宗族。”</p>

“此事宜当速行。”</p>

蔡瑁点了点头，慨叹道：</p>

“那就全凭姊姊做主……”</p>

时日，春雨潇潇。</p>

蔡夫人在安排完心腹之人，守在门外以后，便亲自持药入了寝殿。</p>

时刘表卧病在榻，此时的他已经面容憔悴，形同枯槁。</p>

身子与精力都远远不如从前。</p>

见夫人至，乃勉力起身，谓夫人道：</p>

“吾病重之事，荆州之外，可有什么大事发生？”</p>

此时的刘表都还不知道，服侍他的小人俱已经被替换成了蔡氏一族的心腹。</p>

蔡夫人柔声应道：</p>

“并无他事，夫君且饮此药。”</p>

刘表支起身子，药到嘴边，又叮嘱道：</p>

“刘玄德、曹孟德在北方可有动静？”</p>

蔡夫人扶着他的后背，说道：</p>

“并无他事，荆襄一片安乐。”</p>

“夫君切勿多疑。”</p>

刘表只觉今日的蔡夫人有些怪怪的，当即回道：</p>

“君有疾饮药，臣先尝之。”</p>

“亲有疾饮药，子先尝之。”</p>

“今夫人为我内室，当先为我试药。”</p>

蔡夫人顿时不耐烦了，揪住刘表的发冠，亲手扶其首而灌之。</p>

刘表饮未尽，忽目眦尽裂，手指夫人不能言。</p>

直至七窍溢血而殁。</p>

一代豪杰刘表，就此退出历史舞台。</p>

终年六十五岁。</p>

他这辈子巅峰过，低谷过。</p>

不论是本位面亦或者历史上的他，都走得稀里糊涂。</p>

但并不能否认刘表是一个爱民如子的乱世良牧。</p>

他所做的一切，始终都是从荆州的核心利益出发。</p>

他坐观时变，坐观了一辈子。</p>

却在匹配赛的前夜，强行退游了。</p>

并且还是死于夫人之手，可悲可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