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七成是我的，剩下三成才是你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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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成是我的，剩下三成才是你们分！

西川，汉中。</p>

自曹操收降张鲁以后，就开始全力消化汉中之地了。</p>

曹操非常重视汉中的开发，他不仅将屯田大师枣祗从颍川调到汉中来。</p>

还大手一挥，拨款五千万钱。</p>

命赵俨、吕虔等众，全力恢复汉中的生产力。</p>

汉中为何如此重要？</p>

从自身经济实力上来讲，汉中人口高达几十万。</p>

历史上张鲁能够凭借一郡之地，压制刘璋一州打的原因就在这里。</p>

当然了，张鲁不止占有汉中，他还占有巴郡以北的区域。</p>

等于益州除蜀郡外，人口最多的地方，张鲁基本上都占了。</p>

这使得张鲁能够一郡打一州。</p>

从战略上讲，汉中是益州的门户。</p>

只要有了汉中，益州地区就是门户大开。</p>

反之，如果蜀主得到汉中地区，旁人是很难正常打进来的。</p>

即便是历史上的刘备入蜀，那也是直接从蜀地内部开始打的。</p>

真让刘备从外面打进来，那也是极为困难的。</p>

所以在经历了半生沉浮的曹操，此刻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p>

那就是放弃与刘备争夺中原，转而与刘璋去争夺西川。</p>

因为此时的西川并未统一，最重要的汉中地区不在刘璋手里。</p>

曹操完全可以分而破之，先克张鲁，后吞刘璋。</p>

目前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曹操此刻的精力则完全集中在剩下一半上了。</p>

如何攻取西川？</p>

一日，大会文武于南郑，商议进取西川之策。</p>

曹操看一眼麾下群臣。</p>

大部分都是曹氏、夏侯氏臣子。</p>

如果说此前魏国集团，宗室与外姓臣子是六四开的话，如今已经是七三开了。</p>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p>

自己颠沛流离，只能仰赖宗室。</p>

“今汉中已得，蜀地门户洞开。”</p>

“刘璋暗弱，吾欲趁刘备全并中原之地之前取之，公等以为如何？”</p>

谋士程昱进言道：</p>

“刘璋虽据益州，然外强中干，政令不一。”</p>

“蜀中豪杰，多有不服者。”</p>

“主公若欲取之，不必急攻，可先以计图之。”</p>

曹操问，“计将安出？”</p>

程昱一捋长髯，分析道：</p>

“蜀中张肃、张松兄弟，素与刘璋不睦，且与我方暗通款曲。”</p>

“可先遣密使，厚结二人，使其在成都散布谣言。”</p>

“称我军无意伐蜀，以慢刘璋之心。”</p>

“同时，主公可遣心腹将士，潜入白水一带。”</p>

“广布恩信，结交蜀中豪强。”</p>

“待民心归附，我军可先占白水，断其咽喉。”</p>

“而后直逼成都，则大事可定矣！”</p>

曹操大喜，抚掌称善。</p>

于是，纳程昱之言，先遣使暗结张肃、张松二人。</p>

使他们在刘璋面前，替自己美言两句，以麻痹刘璋。</p>

……</p>

却说刘璋在成都，闻曹操已取汉中，兵锋直逼西川。</p>

心中忧惧，唯恐是驱一狼而得一虎也。</p>

于是，急聚众官商议。</p>

“曹操虎踞汉中，窥我益州，如之奈何？”</p>

话音未落，从事张肃出班奏道：</p>

“主公勿忧！曹操虽得汉中，然其志在休兵养民，未必有意伐蜀。”</p>

“且蜀道艰险，纵有百万之众，亦难飞渡。”</p>

“主公且宽心，不必自扰。”</p>

张肃最与曹操亲善，因此曹操是颜控，而张肃又长得俊美嘛。</p>

历史上的曹操就非常喜欢张肃，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张松”。</p>

希望用他为内应，帮自己收取西川之地。</p>

刘璋是一个没主见的人，听到张肃的话，稍觉心安。</p>

又问众蜀官道：</p>

“诸卿以为如何？”</p>

阶下文武面面相觑，竟无一人应答。</p>

原来蜀中诸臣，各怀异心。</p>

或有惧曹者，不敢轻言战事。</p>

或有私通曹操者，不愿献策。</p>

亦有观望者，欲待时局变化，再作打算。</p>

有一个段子叫，刘璋为什么能当益州牧？</p>

答：因为他写了篇作文，叫《我的州牧父亲刘焉》。</p>

但是段子归段子，州牧并不是世袭制。</p>

旧州牧去世，朝廷会派新的州牧过去接替。</p>

哪有儿子继位的？</p>

在刘焉去世后，长安朝廷就曾派遣扈瑁到益州去上任。</p>

为此，刘表还专门帮忙策反了部将甘宁，一起搞刘璋。</p>

结果没想到战败了。</p>

侧面也反应了，益州兵守家是真的强。</p>

所以在当时有很多人吐槽刘璋得国不正。</p>

不过，这就能说明刘璋能力很强吗？</p>

答：不能。</p>

强的是东州派，而非刘璋。</p>

事实上，刘璋之所以能够继位，就是靠着东州派上位的。</p>

因为刘焉去世之后，是点名了三子刘瑁继位的。</p>

结果当时的东州派觉得刘瑁能力比较强，而刘璋性格温仁、缺乏威严，更好控制。</p>

于是在重臣赵韪等人的拥戴下，立了刘璋为新的西川之主。</p>

也就是说，刘璋之所以能够继位，仅仅是因为他“弱”！</p>

赵韪是随刘焉一起入蜀的元老，也是“开国功臣”，备受刘焉信赖。</p>

只是没想到最后会养狼当犬看家难。</p>

“诶！主公切不可对曹贼放松警惕。”</p>

从事王累当即站出来反驳张肃的观点。</p>

“目今曹操在与刘备的争锋中，丢失了河北之地。”</p>

“刘备下一个目标，就是全并河南。”</p>

“曹操的兖州，已被刘备南北夹击，断不能守。”</p>

“故曹操迁徙人口至关中地区。”</p>

“然凭借关中，也难以抵挡刘备攻势。”</p>

“所以肯定想要西川之地，以守护他曹家的基业。”</p>

“此所以曹贼取汉中，而守关中者也！”</p>

十室之邑，必有忠信。</p>

王累看出了满朝文武各怀心思，力劝刘璋要防着曹操。</p>

“谬也。”</p>

时任蜀郡太守的许靖这时候站了出来。</p>

“如今曹操是敌是友尚不可尽知，如果我们发兵拒之。”</p>

“反而惹恼一强敌。”</p>

“应先遣使与曹操来往，探明其意，然后决之。”</p>

许靖相当于首都的市长，说话当然是很有分量的。</p>

但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东州士人。</p>

东州士人是东州派的组成部分。</p>

什么是东州派？</p>

史书上说，“南阳、三辅人流入益州数万家，收以为兵，名曰东州兵。”</p>

简单概括，</p>

就是南阳、三辅地区进来蜀地的，就是东州一派的人。</p>

我们清楚，历史上的蜀汉主要分为四派。</p>

——益州派、东州派、荆州派、元从派。</p>

不过此观点，遭到了很多人的质疑。</p>

认为哪有什么派系，只不过是后人的牵强附会罢了。</p>

你比如说李严。</p>

人们都说李严是东州派大佬，可人家明明是荆州人，会什么不把他划到荆州派去？</p>

再比如说上文提到的权臣赵韪，人家一个巴郡人，为什么不把他划到益州派去？</p>

其实所谓的派系，是后世的人为了方便大家理解权力斗争而划分出来的。</p>

史书上的确没有明着划分。</p>

但并不代表这么划分就是错的。</p>

就拿东州派来说，</p>

从狭义的角度上讲，东州派可以简单理解为南阳、三辅地区的人。</p>

从广义的角度上讲，只要是跟随刘焉刘璋时期到蜀地的，都可以理解为东州士人。</p>

换句话说，只要是刘焉父子时期的外来户，都可以算作东州派。</p>

刘璋虽然暗弱，但人家有东州兵的支持啊。</p>

因为东州兵经常侵扰百姓，而刘璋性格软，管不住他们。</p>

就任由东州兵肆意妄为。</p>

赵韪就想取代刘璋。</p>

他号称是西川小刘备。</p>

不仅在蜀地深得民心，还有政治手腕。</p>

还平定过甘宁等人的叛乱，还继续统军防御刘表。</p>

随着赵韪权力的提升，自己也变得越来越飘飘然。</p>

在公元200年时，赵韪便发动政变，想取代刘璋。</p>

而此举，得到了益州本土士人的支持。</p>

因为赵韪虽是外来户，但他其实是蜀人。</p>

反观刘焉、刘璋父子，他们才是外来户。</p>

你作为外来户不讨好本地人也就算了，结果还纵容你的手下欺压本地人。</p>

那本地人不反你反谁？</p>

但是，</p>

东州兵一贯欺压百姓，怕赵韪上台，自己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会被清算。</p>

于是大家就去帮助刘璋，坏人抱团，勠力同心，全力奋战。</p>

最终，将赵韪打得军破身死。</p>

赵韪的死，极大打击了反东州兵阵营的士气。</p>

从此以后，东州兵更加猖獗。</p>

刘璋对此无可奈何，任由东州兵侵扰百姓。</p>

所以，目前的蜀地阵营是非常混乱的。</p>

张松、张肃是本土豪族，但他们想把益州打包上市，卖一个好价钱。</p>

这也是抬高自己身价，壮大家族的好机会。</p>

而同为本土士人的王累、黄权，他们则是保守派。</p>

希望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一个东州派已经令他们十分头疼，不希望再有外来户进一步瓜分蛋糕了。</p>

所以益州本土派系，本身就不和谐。</p>

反观东州派呢？</p>

同样如此。</p>

东州士人与东州兵相处的也不愉快。</p>

你比如像法正、许靖等人。</p>

他们是有理想，有抱负的，觉得刘璋暗弱，配不上他们的才华。</p>

说难听点，只要是个正常人。</p>

谁能够接受自己的君主，放任手下士兵天天欺压老百姓的？</p>

那就是纯军阀了，没有一点政治抱负。</p>

法正等人是希望好好发展蜀地的。</p>

既然你刘璋管不住东州兵，那我们只好换个人帮你管了。</p>

至于东州兵，那就是绝对的拥护刘璋了。</p>

毕竟一旦刘璋被拿下，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注定要被清算。</p>

所以，目前的益州就是这样内忧外患的局面。</p>

外有曹操虎视眈眈，内有派系各怀心思。</p>

纵有蜀道天险，也注定这个政权不能长久。</p>

就在刘璋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处理曹操问题之时。</p>

别驾张松这时候站了出来，他向刘璋分析道：</p>

“使君明鉴，我等不妨详察时势。”</p>

“今齐强而魏弱，齐既得荆州，则我东南门户洞开，旦夕可危。”</p>

“故北有曹操，南有刘备，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p>

“试设曹、刘皆欲图蜀，然孰急耶？必曹操也！”</p>

“如家兄所析，曹操自失河北以后，亟欲得蜀以自固。”</p>

“而刘备志在中原，巴蜀非其急务。”</p>

“由此观之，荆州之患未迫，汉中之危已在眉睫矣。”</p>

刘璋一向信任敬重张松，听完他的分析，大觉有理。</p>

便问道：</p>

“依别驾之言，我该如何拒敌曹操？”</p>

张松乃接着分析说道：</p>

“曹公兵锋之盛，当世唯刘备可抗。”</p>

“明公自度，能挡其锐否？”</p>

刘璋沉吟半晌，摇了摇头，答说，“不能。”</p>

“既不能挡，则择于曹、刘而已。”</p>

“如臣所析，魏弱齐强，若归曹氏，必蒙厚遇。”</p>

“而备已据天下半壁，委质其中，不过保首领为富家翁耳。”</p>

“今献土于曹，位可列九卿，何乐而不为？”</p>

张松将“卖主求荣”说的信誓旦旦。</p>

但你不能说他完全没有道理。</p>

毕竟曹操迫切希望得到西川之地，肯定也不希望在这里死磕，浪费太多资源。</p>

如果刘璋真能够主动献土，曹操不可能不厚待他。</p>

这是一个政治家的基本常识。</p>

反观刘备。</p>

人家手里一堆王牌，还需要捧着你吗？</p>

你不投降是吧？</p>

我手下关羽、张飞、李翊、诸葛亮等元从，哪个不能收拾你。</p>

底下成长起来的新人，又哪个不想打下西川建功呢？</p>

倘若真能和平解决西川问题，搞不好还会引得齐国内部一些人的不满呢。</p>

“这、这……”</p>

刘璋一时陷入两难，“我父亲辛苦建下的基业，难道就要这样拱手让给曹操吗？”</p>

作为地主家的傻儿子，刘璋也没有傻到拱手让出家业的地步。</p>

与人为奴，终是比不得自在为王。</p>

“非举土让曹，乃共襄大业耳。”</p>

张松正色说道：</p>

“今迎曹公入蜀，岂遂为其所制？”</p>

“若曹氏背约，苛待蜀人，吾等宁效涸泽之鲋，联齐抗曹。”</p>

“以操之英明神武，必能审度其中利害。”</p>

“既不敢相迫，则鼎足共治，岂非上策乎？”</p>

张松不愧是雄辩巨才，再次抛出一个刘璋不能拒绝的优渥条件。</p>

那就是他们不是投降曹操，而是与曹操合作共赢，两家公司完成合并！</p>

曹操即便入蜀，也不可能对益州人蹬鼻子上脸。</p>

要不然，咱们就直接鱼死网破，联合刘备一起反曹。</p>

以曹操的聪明，肯定知道这其中的利害，而不敢苛待蜀人。</p>

所以我们将曹操迎进来，实际上找到了一个强有力的“打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