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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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扶摇抬手，缓缓卸去那平日里极少敷于面庞的浓妆。镜子里，她的面容略显苍白，却在这短暂的静谧之中，寻得了一丝难得的安宁。只是，分享着 “半魇” 的痛苦，如影随形，时刻啃噬着她的内心。

她对少年的情感，早已错综复杂，难以分辨。起初，是源于心底的同情与怜悯，目睹少年的遭遇，仿若看到曾经的自己，深陷苦难的泥沼。

渐渐地，这份情感转化为欣赏，她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要照顾他。而如今，在漫长的相处中，爱护与庇佑之情愈发浓烈。

或许是少年身上自带着纯粹的美好，又或许是他所经历的苦难，与她曾经亲眼见证的悲剧太过相似，曲扶摇在心底暗暗发誓，绝不能让那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项链，紫黑色的玉珠温润而有光泽，颗颗圆润晶莹。项链中间，那颗形似眼睛的挂坠尤为引人注目，上面隐隐有两道血气若隐若现，缭绕其间。

曲扶摇的目光凝滞了片刻，随后，她缓缓抬起头，对着镜中的自己，将这条奢华的项链，轻轻戴在了修长如玉的脖颈上。

镜中的女子，带着一种病态的艳丽，美得惊心动魄。看着这样的自己，曲扶摇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得意。

“没想到，竟如此合适。”

她对着镜子，轻声呢喃。欣赏了片刻后，曲扶摇转身，毅然离开这镜中的世界，再次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无论是公司事务，还是规划局的任务，但凡能亲力亲为的，她绝不假手他人。

一来，只有亲自处理，她才能真正安心；二来，她需要让自己忙碌起来，用工作填满每分每秒，这样便能暂时忘却那些深埋心底、不愿触及的事情。

“咚咚。”

一阵敲门声骤然响起，打断了正在座椅上专注处理工作的曲扶摇的思绪。

“进。”

门外的老杨得到许可后，轻轻推开门，稳步走到办公桌前。他一边将手中的文件打开，递到曲扶摇面前，一边有条不紊地汇报：“头儿，我们发现了莫兰教的一些蛛丝马迹。”

曲扶摇快速浏览着文件的主要内容，眉头微微皱起，手不自觉地捏着眉心，像是在向老杨提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陷入沉思：“这么拙劣的手段，究竟是因为他们的计划被迫提前，还是故意抛出来的诱饵呢？”

“我觉得，可能是他们人手不足，下面的人办事难免急切，所以才露出了马脚。” 老杨在路上就已经仔细研究过情报内容，思考良久，此刻果断说出自己的看法，“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当初那个觉醒者一样，行事那么谨慎。”

曲扶摇微微点头，认同道：“嗯，有这种可能。”

短暂的沉默后，曲扶摇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对面的老杨，郑重地说道：

“普通人根本抵御不了莫兰教近乎洗脑的传教手段，这件事交给别人，我实在放心不下。老杨，你去吧。顺着这条线索，要是能成功潜伏进去，那自然最好；如果不行，就尽量多搜集些情报，别太勉强自己。”

相较于做事直来直去的老纪，以及自我意识过于强烈的小歌，曲扶摇认为，稳重、足智多谋且善于应变的老杨，无疑是执行此次任务的最佳人选。

其实，老杨心里也早有此意。此次发现的不过是莫兰教的一个小人物，要是贸然围剿，必定会打草惊蛇。倒不如顺着这条线索，顺藤摸瓜，深入了解整个莫兰教的动向，那样收获会更大。

“好的，头儿，您放心，我不会莽撞行事的。” 老杨信誓旦旦地保证，没有丝毫推脱之意，言罢，便转身离开，着手准备此次任务。

曲扶摇坐在椅子上，望着老杨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纠结。她深知此次任务存在一定的危险，但有些事情，总需要有人挺身而出。

办公室的落地窗外，暧昧的霓虹灯光与皎洁的月色相互交织，倾洒在地面上。光影交错间，映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一支香烟被点燃，袅袅青烟缓缓升腾而起，而后在空中逐渐飘散，直至消失不见，仿若从未出现过。

经过两天的悉心休养，少年曹岐的身体逐渐恢复。他站在办公室门外，犹豫了许久，才抬手轻轻敲响了门，心里暗自想着，可千万别打扰到姐姐工作。

“进。”

曹岐缓缓推开门，只见办公室正中间，那道熟悉的倩影正靠在椅子上休憩。

“姐姐。”

少年轻手轻脚地走到近前，对着只能看到部分身影的曲扶摇，轻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