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裴徽精心编织的死亡之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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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乾真猛地抬头,鹰目骤然收缩,锐利如电,死死钉在城门方向!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只见那扇象征着大唐无上威严、厚重如山的巨大城门,在城门口骤然亮起的、混乱摇曳的火光映照下,在震耳欲聋的厮杀声中,竟真的发出沉重而滞涩、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声!
它正以一种缓慢却无可阻挡的姿态,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宿命感,从里面被推开了一道越来越大的缝隙!
紧接着,城门外那横亘在幽深护城河上的巨大吊桥,也在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铁链剧烈摩擦、绷紧又放松的“哗啦啦——嘎吱——轰!”声中,轰然落下!
“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沉重的桥身重重砸在对岸的夯土地基上,激荡起漫天呛人的尘土!
透过那逐渐扩大的门缝和城门洞内跳跃不定的火光,田乾真和他身后所有屏息凝神的铁骑都看得清清楚楚——城门洞内,两队身着大唐制式明光铠的士兵正绞杀在一起,场面惨烈至极!
刀光如匹练,剑影似毒蛇,每一次挥砍都带起刺目的血花!
一方人数明显处于劣势,但个个状若疯虎,嘶吼着拼命阻挡另一方靠近城门内侧的绞盘和机括,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尸体在狭窄的城门洞内堆积。
火光映照着他们扭曲的面容、断裂的兵刃和飞溅的……等等!
田乾真瞳孔微微一缩,距离太远,火光跳跃,他似乎并未看到预想中那样肆意流淌的血泊?
但此刻,巨大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狂喜和建功立业的巨大诱惑瞬间冲垮了他心中最后一丝谨慎的堤坝。
“天爷!城门真开了!吊桥也放下了!”一名满脸横肉的部将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嘶哑颤抖,“宰相处心积虑,果然神机妙算!”
周围的铁骑们呼吸瞬间变得如同拉风箱般粗重,眼中嗜血的光芒暴涨,连日攻城受挫的憋屈和对城内财富的渴望,在此刻化作了沸腾的兽性!
“天佑大燕!!”田乾真胸中豪气干云,最后一点疑虑被眼前这“真实”无比的夺门血战彻底碾碎。
宰相高尚的情报精准无比!
内应不仅存在,而且已经成功撕开了长安最坚固的堡垒!
他猛地拔出腰间那柄饮血无数的狰狞弯刀,刀锋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冰冷刺目的死亡弧光,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震彻云霄、撕裂夜空的咆哮:“儿郎们——随我冲!踏破长安,擒杀昏君,就在今日!杀——!!!”
“杀——!!!”
“杀光唐狗!!”
“冲啊!抢钱抢粮抢女人!!”
“为了大燕!为了陛下!”
两万叛军铁骑积蓄已久的狂暴力量瞬间爆发!
如同决堤的黑色岩浆,发出震耳欲聋、令大地颤抖的咆哮!
铁蹄践踏着官道平整的夯土,发出沉闷而恐怖、连绵不绝的“隆隆”声,如同无数面巨鼓在心脏上擂动!
地面在这股毁灭性的钢铁洪流下痛苦地呻吟、颤抖,枯枝败叶被卷上半空!
里许的距离,对于这些早已按捺不住、全力冲刺的虎狼之骑而言,不过是十数息之间!
城头之上,瞬间炸开了锅!
凄厉到破音的号角声如同濒死巨兽的哀鸣,猛地撕裂了夜的宁静,一声紧似一声,一声惨过一声!
西城墙上,大量原本“沉寂”的垛口后,瞬间涌出无数惊慌失措的守军士兵身影!
火光映照着一张张写满极度恐惧、茫然无措的脸庞。盔甲碰撞的哗啦声、军官变调的嘶吼声、士兵混乱跑动和跌倒的嘈杂声,交织成一片末日降临般的混乱乐章。
“敌袭!是叛军的铁骑!全部压上来了!”
“快!快放箭!放箭挡住他们啊!”
“城门!天杀的!城门被奸细打开了!旅贲军!金吾卫!快去夺回来!快啊——!”
一个身材异常高大、声若洪钟的大唐将官猛地出现在城楼最显眼的雉堞之后。
他身披精良的山文甲,头盔上的红缨在火光中摇曳,挥舞着佩剑,脸上混杂着“惊怒交加”与“绝望疯狂”,声音如同炸雷,清晰地穿透城下的喧嚣,精准地送入已冲到吊桥前的叛军耳中:
“快!是城内的奸细!他们夺了城门枢机!旅贲军第三队、金吾卫左营!速速下城,拼死也要把城门给我抢回来!夺回绞盘!关上门!绝——不——能——放——叛——军——入——城!快啊——!违令者斩!!”
他的嘶吼充满了“情真意切”的焦灼和“破釜沉舟”的决绝,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这“绝望”的呐喊,如同最后一剂猛烈的毒药,彻底麻痹了田乾真及其麾下所有骑兵心中可能残存的最后一丝警惕。
内应不仅夺门成功,还牵制了守军的主力!
胜利的果实唾手可得!
长安的财富、美女、无上的功勋,仿佛已经触手可及!
“轰隆隆——!”
黑色的铁蹄洪流已至吊桥前!
吊桥边,最后两名“忠勇无双”、“死战不退”的守军士兵,浑身浴“血”,在与数倍于己的“夺门奸细”一番“惨烈搏杀”后,“付出巨大牺牲”终于逼退了敌人。
他们状若疯狂地抡起早已备好的锋利大斧,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砍向粗壮无比的吊索!
“咔嚓!咔嚓!”
两声脆响过后!
“轰——!!!”
沉重的吊桥带着千斤巨力,最终稳稳落下,架通护城河!
“天助大燕!!”田乾真心中狂吼,热血直冲顶门,最后一点谨慎被狂喜彻底蒸发,“不要管这些杂鱼!随我杀进去!目标——皇城!挡我者死!冲啊——!”
“杀啊——!!!”
“冲进长安——!!!”
两万铁骑如同汹涌的黑色怒涛,在狭窄的城门洞前短暂地拥挤、咆哮,随即争先恐后、势不可挡地涌上吊桥!
无数铁蹄踩踏着厚实的桥板,发出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桥身踏碎的雷鸣巨响!
瞬间淹没了宽阔幽深的城门洞!
城门洞内,那些刚才还在“奋力抵抗”、“浴血奋战”的守军士兵眼见“叛军主力”已如潮水般涌入,“士气”顿时“土崩瓦解”,发出一片惊恐欲绝的哀嚎:“完了!顶不住了!快跑啊!”
“上城头!快上城头固守!等待援军!”
他们如同被沸水浇灌的蚁群,丢盔弃甲,互相推搡,仓皇无比地顺着城墙两侧狭窄陡峭的石阶,亡命般地向城头“溃逃”,动作之快,甚至显得有些……过于流畅。
田乾真牢记安庆绪的严令:入城后,不恋战,不分散,直扑皇城!
他目光如电,穿透洞开的城门和短暂的混乱,望向其后——那里,是长安城防御体系最阴险狠毒的核心之一:瓮城!
一座被高大城墙严密包围的小型城池,形同巨兽张开的吞噬之口。
他知道,每座正门后都有此设计,瓮城之内还有一道万斤精铁铸造的巨大闸门(千斤闸)。
平时这道闸门是悬起的,一旦外城门失守,它便会轰然落下,成为隔绝内城、困死入城之敌的最后一道死亡铁壁!
“加速!再加速!必须在铁闸落下前冲过瓮城!”田乾真厉声催促,声音因激动和急切而嘶哑,战马在他的鞭策下四蹄腾空,速度不减反增,一马当先冲入外城门。
冲入外城门,眼前豁然开朗,正是瓮城内部。
这里比城门洞开阔许多,四周是高耸的城墙,如同巨大的石桶。
瓮城内侧的墙壁上插着不少火把,光线比外面明亮许多。
火光通明处,田乾真远远看见瓮城内侧那道通往长安内城的巨大门洞前,一队约百人的“守军”正“浴血奋战”,死死抵挡着另一群试图靠近门洞上方闸门机关绞盘的“守军”。
在混战边缘,还有数十名穿着粗布麻衣、惊慌失措、哭喊奔逃的“百姓”,他们如同没头苍蝇般乱窜,加剧了场面的混乱感。
那些“百姓”和正被“攻击”的“守军”看到如狼似虎、杀气腾腾冲进来的叛军铁骑洪流,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声几乎刺破耳膜,四散奔逃,将通往内城门的道路让得更开。
“是接应我们的人!在为我们扫清障碍!”田乾真精神大振,更加确信无疑,胜利女神已在向他招手!
他率领最前面的五千余精锐前锋,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狠狠刺向瓮城内城门洞。
那些堵在门洞口、正与“敌人”厮杀的“守军”看到他们,立刻“心领神会”,一边“奋力格挡”,一边“默契”地向两旁且战且退,迅速让出了通往内城门的通道。
而与他们“厮杀”的“守军”则显得“惊慌失措”,在叛军铁骑的威势下,“溃不成军”地向城内深处“狼狈逃窜”。
然而,就在田乾真的战马前蹄踏出瓮城门洞,正式踏入长安城内宽阔长街的青石板路面的瞬间!
一股强烈到无法形容、近乎本能的诡异感和冰冷的警兆,如同冰水般当头浇下,瞬间攫住了他!
太干净了!
城门口、瓮城门口,虽然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体”,但仔细看去,那些尸体姿势僵硬,地面上……几乎看不到大片新鲜、粘稠、在火光下应反射暗红光泽的血迹!
没有垂死挣扎、痛苦呻吟的伤者!更让他心头巨震的是,那些刚才还为他们“开城门”、“让道路”、“浴血奋战”的“内应守军”,此刻跑得比受惊的兔子还快!
而且他们的方向根本不是去夺取什么城楼、武库、粮仓之类的战略要点,而是如同鬼魅般,亡命地、目标极其明确地消失在两侧昏暗深邃的街巷深处,仿佛身后有地狱的业火在追赶,眨眼间就无影无踪!
这绝非溃败,更像是……完成了任务的撤退!
“不对!有诈——!”田乾真心头警铃疯狂大作,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脊椎骨窜上天灵盖,浑身汗毛倒竖!
他猛地勒紧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惊恐的长嘶!
几乎就在他这个绝望念头升起的同一刹那——
“轰隆——!!!”
“轰隆——!!!”
两声震耳欲聋、仿佛天崩地裂、足以撕裂灵魂的恐怖巨响,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死神咆哮,猛地从身后——瓮城的方向——传来!
巨大的声浪冲击得人耳膜欲裂,五脏六腑都在震颤!
田乾真肝胆俱裂,目眦欲裂,猛地勒马回身!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如坠冰窟,血液瞬间凝固!
只见瓮城那道重达万斤、由无数精钢锻打而成、闪烁着冰冷幽暗死亡之光的巨大铁闸门(千斤闸),以及他们刚刚通过的、厚重无比的外城西城门,竟在同一时间,带着雷霆万钧、毁灭一切的气势,如同天罚之锤,轰然落下!
“不——!”田乾真绝望的嘶吼被淹没在巨响中。
瓮城内城门洞下,两名冲得太快、躲闪不及的叛军骑兵连人带马,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未能发出,瞬间被那万钧铁闸砸中!
只听得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血肉爆裂的闷响,人和马的躯体在刹那间被压扁、碾碎,化作两滩混合着骨渣、肉糜和破碎铁甲的、惨不忍睹的猩红烂泥!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沉重的铁闸和城门带着无匹的力量砸落在地,激起漫天呛人的烟尘,连大地都为之剧烈震颤!
巨大的撞击声在四面高墙围成的瓮城内反复回荡、叠加,形成恐怖的音浪,震得所有被困其中的叛军头晕目眩,心胆俱丧!
这一下,还在瓮城内的一万四千多名叛军铁骑及其战马,被彻底、无情地封死在这座由高大城墙围成的、插翅难飞的死亡囚笼之中!
与田乾真以及已经冲出瓮城、踏上长安内城长街的五千多前锋精锐,被这两道冰冷、厚重、纹丝不动的钢铁巨门,彻底地、绝望地一分为二!
瓮城,瞬间化作了巨大的屠宰场!
“中计了!严武!郭千里!好毒辣的奸计!”田乾真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再无一丝血色,巨大的恐惧、滔天的愤怒和被愚弄的耻辱如同无数毒蛇噬咬着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他看着那纹丝不动、坚不可摧、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的铁闸,心如死灰——这根本不是人力一时半会儿能撼动的!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猛地抬头,充血的眼睛如同濒死的野兽,死死盯向两侧高大如悬崖般的城墙,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冲上城头!夺取城墙,放下吊桥,接应城外大军!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阿史那!跟我杀上去!夺城!”
他声嘶力竭地怒吼,试图聚拢身边同样陷入恐慌的前锋骑兵的军心,拨转马头便欲冲向最近的一段城墙石阶。
然而,当他的目光投向那些石阶路口时,他的心彻底沉入了无底深渊,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刚才那些“溃逃”守军消失的石阶路口,此刻竟被堆积如山的厚重沙袋、粗大尖锐的拒马枪和需要数人合抱的粗大横木,堵得如同铜墙铁壁,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其坚固程度,丝毫不亚于新筑起了一道城墙!
更令人绝望的是,在那些临时工事之后,在每一个城垛的阴影里,影影绰绰,无数身着铁甲、面无表情的弓箭手如同从地狱中浮现,冰冷的箭簇在瓮城内外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的致命寒光!
弓弦被缓缓拉开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清晰可闻!
“该死!好狠毒!好周密的圈套!”田乾真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血沫,瞬间明白了对方环环相扣的全盘算计。
瓮城是精心准备的死地!
城头是早已布好的绝路!
他们这冲进来的五千前锋,看似进入了长安城,实则不过是落入了另一个更大、更致命的陷阱中心!
而瓮城内那一万多人……他不敢去想他们的下场。
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将他这位身经百战的悍将,彻底冻僵在长安城冰冷的长街上。
喊杀声,正从四面八方、深邃的街巷中隐隐传来,越来越近……
“将军!后路……后路断了!”一名满脸血污的校尉冲到田乾真马前,声音因恐惧和绝望而嘶哑,眼中布满血丝,“铁闸落下,兄弟们……被截断了!”
田乾真猛地勒住躁动不安的战马,坐骑“黑云”喷着浓重的白雾,前蹄不安地刨着地面。
他猛地回头,望向那黑暗中宛如巨兽獠牙般落下的巨大铁闸,以及闸门下隐约可见的被碾碎的肢体和绝望挣扎的身影。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瞬间又被一股源自骨髓深处、被逼到绝境的野兽般的凶戾所取代。
他并非莽夫,深知此刻已陷入死局——前有未知的陷阱,后有无情的断龙闸。
近一万五千铁骑,竟被生生困在这座精心打造的囚笼之中!
“嗬——!” 田乾真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仿佛要将胸腔里的憋屈和恐惧全部挤出。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中,绝望迅速被一种近乎癫狂的决绝所取代,闪烁着骇人的凶光。
他猛地调转马头,手中那柄跟随他征战多年、饮血无数的长刀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刀尖笔直地指向北方城门的方向。
“儿郎们!!”田乾真的声音如同受伤的孤狼长嗥,穿透了寒风和士兵们粗重的喘息,带着一种撕裂一切的疯狂和决绝,“前路已断,后路被封!天要亡我?老子偏不信这个邪!他裴徽小儿想困死我们?做梦!”
他猛地一夹马腹,黑云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唯有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随我杀向北城门!从里面攻破它!为陛下大军打开通路!杀出一条血路!用我们的刀和血,告诉这些唐狗,大燕铁骑的锋芒,不是几块破铁闸就能挡住的!”
他高高举起长刀,刀锋反射着远处城头摇曳的火光,如同一面染血的旗帜:
“冲——!!!”
他要以这五千多铁骑的悍勇和无畏,在这长安城的心脏地带,硬生生凿穿一切阻挡,用钢铁和血肉铺就一条通向生路、通向胜利的血色通道!
“杀!!”
“杀出去!!”
“跟将军冲!!”
“杀光唐狗!!”
田乾真的怒吼点燃了残军心中最后一点火星。
这五千多名叛军骑兵此刻也被逼到了悬崖尽头。
恐惧并未消失,但在主将那近乎燃烧生命的疯狂感染下,一股困兽犹斗的凶悍彻底爆发出来!
他们嘶吼着,声音混杂着绝望、愤怒和对生存的极度渴望,如同被逼入绝境的狼群发出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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