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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啤酒高高举起、碰杯,金橙色酒液从杯中满溢迸出撞在一块儿,也不知道里面掺了多少别人的口水。卡尔茫然地看着杯中的啤酒白沫慢慢消散……城市的灯光在窗外闪烁,一片微型星海,闪花了眼。
正常人的想法和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他想知道,如果自己是正常人,能正常感到愉快和幸福,会是怎样的感受,会是怎样的体验。不过也止于幻想了,还有,那真的能算是“正常”吗?还是说“不正常”的人太多了,“不正常”也就变成了“正常”,毕竟它已是件司空见惯的事了。如此普遍以至于成为常态。有没有可能,他才是一个真真切切在生活着的人呢?他才是一个正常人……停止胡思乱想,他喝多了就容易那样。
“卡尔,再来认识一下大家!你老是记不住他们的脸和名字;或者更准确地说,你只是很难记住与你交流过少的人的信息,”汉斯咧嘴一笑,开始介绍,“这是弗莱格、里伯,还有……呃,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甚至能被社交达人汉斯忘掉名字的士兵脸上挂着紧张的笑容,含糊地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卡尔点了点头,心绪已经飘忽不定了。
晚间小聚会就这样无聊地进行。欢声笑语、粗俗的烂笑话和酗酒,让人难以忍受,不敢相信这是一场来自1960年的德国军人们的小聚会;这他妈的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卡尔强迫自己参与进来,假装觉得好笑,但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件事上。他陷入沉思,重温过去的失败,重温被拒绝的时刻。
“您为什么不跟大家一起聊聊天呢?”
是啊,为什么?你应该先问问他们。卡尔把酒杯墩在桌上,以至于些许啤酒溅到他手上。“我插不上话,也没人理我,”他低垂着头,用餐巾纸擦掉脏污。“你们都是互相认识的好朋友,我干吗要自讨没趣地闯进来,干吗要让自己难堪、厚着脸皮去打扰你们,试图加入你们的小圈子?”
有时卡尔也觉得,自己想让世界变得更好,让世上不再有他;不过想想他所憎恨的一切……还是算了吧,为什么不多活几天来惹恼那些讨厌他的人呢。是的,肯定有不少人讨厌他的;为什么?他不知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也常常没由来地恨过许多人。
“啊,的确如此;您说得没错,少尉。那您介意我坐在这儿吗?我也没人陪,我们可以说得上是‘同病相怜’了。”
卡尔抬起脑袋,这时才发觉现在在与他对话的人不是汉斯,而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上尉。无礼地没有回答,而是扭过头寻找汉斯的身影,却在哪里都没望见。
他微微往前倾,后背离开了墙壁——在哪呢?在哪呢?……他的朋友跑去哪了呢?难道他就这样把他抛弃在雷区里了吗?那么他也没有继续待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的必要了。
卡尔只是颔首表示同意。他太累了,没有力气驳回。他打算休息片刻再走,反正也没人关注聚会的欢乐他是否有在参与其中。这位军官自我介绍说他叫赫尔穆特·莱曼。他个子高,表情也看起来很随意,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放松,丝毫没有什么阴郁的迹象,哪里有因受到被冷落而感到困扰的样子?“我见过您,”他坐到卡尔旁边的木椅上。“您很安静。”
“抱歉,上尉先生;我不太爱说话。”
“没关系,我明白。我本人也不怎么喜欢讲话;尤其是在这些……人群中,”他指了指房间四周。“似乎总是在进行一场比赛,不是吗?看谁的声音最大、最有趣、最……爱国。”
他笑了,声音干巴巴的,几乎有些愤世嫉俗。“这一切……都是强颜欢笑。好像每个人都在试图证明什么。向自己,向彼此,向某人。”
“我更喜欢观察;我几乎把我的时间都花在观察周边事物的美丽上面了。我不会把我宝贵的精力浪费在无意义的谈话当中,”他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啤酒。“我注意到您用1960式突击步枪很熟练。您参加了上次演习,对吧,少尉?就是那次您从远距离击落目标的演习?”
真见鬼,一想到自己被陌生人默默关注着就感觉不爽。“您注意到了?”卡尔已经没有什么吃东西的欲望了。
“令人印象深刻,”这位上尉答道,“您很有天赋。”
“只是一时走运而已,上尉先生。”
“不用那么谦虚,少尉。人们也说,熟能生巧。但有些人天生就有天赋。我猜您就是其中之一。”
“我只是按流程来办事而已,尽力履行我的职责。”他再次否认,希望自己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注意。想摸个鱼就那么难吗?
“忠诚是一种值得称赞的品质,”赫尔穆特同意道,“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因为在帝国,忠诚就是一切。它是流淌在我们血管中的生命之血,是我们呼吸的空气。但人才……人才应该得到认可和培养。他们是德意志的宝贵财富。”
“你觉得那些变化怎么样?”他陡然改变了话题,叫人来不及反应。“你觉得我们取得的进步怎么样?”
“变化?”
“在技术方面。在我们对世界的理解方面,”赫尔穆特解释着,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奇怪的专注。“新技术、科学进步……它们正在重塑一切。”
卡尔想到了如今主宰柏林天际线的那些高耸的混凝土建筑,想到了在街道上疾驰而过的时髦的未来派汽车。他想到了关于更先进武器的传言,想到了秘密实验室正在研发的难以想象的科技奇迹。
“它们……让人难忘。”他谨慎地说道。
“让人难忘还不足以形容这一点,”赫尔穆特笑容可掬。“他们是革命性的。他们正在开创一个新时代。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时代,一个无限可能的时代。”
附近几个人开始唱饮酒歌,他们的声音很大而且跑调,简直跟只烦人的鸭子似的嘎嘎叫得不停。这噪音让卡尔很是心烦,但也多亏了它们,赫尔穆特不得不停住了他那没劲的讨论。卡尔坐在那,向室内掠视一圈,想找个出口,计划跑路路线到外面去,但这儿挤满了人。
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一群士兵正在激烈地争论,他们喧闹的叫唤盖过了其他人的讨论声。“我告诉你们,元首的愿景是唯一的崛起之路!进攻进攻进攻!铁蹄踏破天下!”满脸通红的中士拍桌叫着,显然已经醉得神智不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那些野蛮的酒鬼就喜欢高谈阔论。另一个人则反驳他,表示现在德意志应该专注于建设家园,而不是征服全世界:
“我认为,我们应该集中精力巩固我们的成果。我们已经建立了一个伟大的国家。我们应该享受胜利的果实。”那人说,“还有其他方法可以扩大我们的影响力——通过贸易,通过外交。我们不需要流更多的血……”
“您看,那比赛现在不就开始了吗?不过我倒也理解:这是必要之恶。您也知道,这能保持士气高涨,保持精神振奋,”赫尔穆特将胳膊肘支在桌上,像在端着什么东西一样摊开手掌,手心正朝上方,似乎有些得意,因为他刚才的发言得到了现场证实。“不过我有时想知道这一切是否有点……肤浅。但首先,暂时忽略这个话题吧;您的朋友来了。”
赫尔穆特朝房间入口稍稍昂起脑袋。卡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汉斯在人群中穿梭,脸上挂着略带歉意的笑。他又端着两杯啤酒……不对,他左手拿着的好像是橙汁?
汉斯过来了,有点气喘吁吁。“对不起,卡尔!我是不是回来得太迟了?看你刚刚一直在发愣,我就寻思你可能是喝大了,所以想弄点东西给你解解酒。”
他把装满橙汁的玻璃杯递给卡尔,然后转向赫尔穆特。“哦,您好,上尉先生。抱歉,没看到您在那里。”
“海因里希。”赫尔穆特仅是点了几下头,没多说什么,不过汉斯也并没在意这件小事。
音乐响起,是一首刺耳的、欢快的波尔卡舞曲。一名穿着标准女兵制服的娇小女孩,忽然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向赫尔穆特问候后便溜到了汉斯身边;汉斯一见着她就露出莫名其妙的羞答答的样子,像刚偷了饼干罐又被家长当场抓到的小学生一样,扭扭捏捏半天说不出话;看来她就是艾丽卡了。
他握住拳头放在唇上咳了几声,清清嗓子,甚至还捋了一把衣领子,试图在心爱的女孩面前展现出最好的一面。“卡尔,来见见艾丽卡·布希,”汉斯郑重宣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进行什么严肃的演讲。“艾莉,这是我的朋友卡尔·冯·施瓦茨;你叫他卡尔就好了。他有点害羞,但内心是个好人。”
“很高兴见到您,卡尔。汉斯跟我讲了很多关于您的事情,”艾丽卡,一副活泼女性的模样,伸出一只手,笑容灿烂。很完美得体的表现,只是,黑褐色头发?这一点都不符合雅利安标准。而且汉斯跟她的关系已经熟到可以称呼昵称了吗?“他一直对您赞不绝口。”
卡尔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也很高兴认识您。”慎重地握着女性的手,算好了他已经有礼地上下摆动三次后,他就毫不犹豫地放开了手,并且把它们背在身后,不想再跟谁有肢体接触了。
“那么,卡尔,”艾丽卡轻声说,“当你不忙着拯救祖国的时候,你会做什么有趣的事呢?”
他避开她的目光。“我看书,有时听听音乐。”
“噢,我喜欢音乐!”这个俏皮的女孩惊呼道,她的眼睛闪闪发光。“您有喜欢的音乐家吗?”
“瓦格纳。”
卡尔面无表情,回答得简短而又快速,希望让自己看起来十分不耐烦,用敷衍的态度阻止进一步的交谈。不过这个程度好像还远不够用来阻挡一切被汉斯传染了“健谈病毒”的人儿,艾丽卡选择了继续与他聊天,他只好绞尽脑汁去思考、思考该怎样才能让她察觉出他不想再聊了。他现在只想回床上好好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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