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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融化的蜜糖,缓缓流淌在青瓦白墙之间,给每一处角落都镀上了柔和的暖黄。水灵在八仙桌上摆好碗筷,自酿的米酒正冒着袅袅热气,醇厚的香气与水灵新学的几道菜色交织在一起,在暮色里泛着诱人的光泽。她往杯里倒满酒,转头冲着里屋喊道:“二懒叔,小吴!别忙活了,快来尝尝新酿的桂花酒!”
竹帘随着声响轻轻晃动,小吴擦着手走了出来,身上还萦绕着水灵的茉莉香粉味。他望着桌上色泽红亮的糖醋排骨、油润发亮的梅菜扣肉,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水灵这手艺越发精进了,光闻着味儿都馋人。”
“那是!”二懒得意地挑了一下眉,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粗陶杯里轻轻摇晃,折射出细碎的光,“要说咱村做饭的好手,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可惜王婶走得早,她做的辣子鸡丁,那麻辣鲜香的滋味,我现在想起来还直咽口水。”
小吴挨着她坐下,接过水灵递来的筷子,思绪仿佛飘回了从前:“还有美丽姐上次带的槐花饼,软糯香甜,我偷偷藏了半块,留着好几个晚上慢慢品尝。”
“更别说大喇叭三嫂了!”二懒一拍桌子,爽朗的笑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她嗓门大,做饭的手艺更大!上次婚宴上的八宝鸡,连镇上见多识广的客人都赞不绝口。”
水灵一边给两人添茶,耳尖微微发红,像沾了晨露的花瓣:“你们别总夸我娘,离厨师还差得远呢。”她的目光变得柔和,想起前些日子在灶台前学习的情景,蒸腾的热气里,娘布满老茧的手正手把手教她调酱汁。
小吴望着水灵温柔的眉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如同春日里融化的溪流:“我刚来村里时,人生地不熟。多亏了前进哥、美丽姐,还有你们。”他顿了顿,目光牢牢锁在水灵身上,“特别是你,总把我当自家人,来二懒叔,咱爷俩再高干一杯。”
“行了行了,净说些肉麻话!”水灵慌忙转身去拿酒壶,脸颊绯红,慌乱间却不小心打翻了醋碟。二懒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哟,咱们水灵这是害羞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蛮子扒着门框探出头,看到桌上丰盛的酒菜,眼睛瞪得溜圆:“好啊你们,背着我偷偷喝酒!”
“哎哟,蛮子你可算来了!”二懒赶紧起身去拉她,“快坐快坐,就等你了!”
蛮子却往后退了两步,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不行,我得回去。小齐一个人在家呢。”
水灵连忙把筷子塞进她手里:“小齐都多大了,还能照顾不好自己?就坐下吃两口,热乎热乎。”
小吴也跟着劝道:“是啊,好久没聚了蛮子婶子,正好说说话。”
蛮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真不行。前进找二懒还有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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