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血光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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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窑场万籁俱寂，只有几只蟋蟀在草丛中低鸣。林乔伏在案前，就着微弱的油灯光亮修改《青山县物产志》的最后一节。小树在旁边的小床上睡得正香，偶尔发出几声模糊的梦呓。

\"007，现在什么时辰了？\"林乔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在脑海中问道。

\"子时三刻。建议宿主立即休息，明日还需早起监督工程收尾工作。\"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

林乔刚想吹灭油灯，突然，007的警报声在脑海中尖锐响起：\"警告！检测到大量携带武器的人类正在接近，距离五百米，速度很快！\"

林乔浑身一激灵，手中的毛笔啪嗒掉在桌上。他一个箭步冲到窗前，轻轻拨开一条缝隙向外望去——月光下，远处的树林边缘，隐约可见几十个黑影正快速向窑场移动，金属的冷光偶尔闪烁。

土匪！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

\"全体族人注意！有土匪来袭！按三号预案准备！\"林乔用尽全力大喊，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刹那间，整个窑场像被捅了的马蜂窝一样骚动起来。各家各户的灯迅速点亮又熄灭，人们按照事先演练过的方案行动起来——这是林乔坚持让族人定期进行的防灾演练，没想到今天真的用上了。

\"哥！怎么回事？\"林萱抱着小石头冲过来，脸色煞白。

\"土匪来了，快带孩子们去地窖！\"林乔一把抱起被惊醒的小树塞给妹妹，\"通知所有人，按计划行事！\"

林乔自己则冲向工棚，那里存放着工程用的工具。赵大锤和王大山已经带着十几个青壮年等在那里，每人手里都抄起了家伙——铁锹、斧头、削尖的竹竿，甚至还有几把从工地带回来的铁锤。

\"多少人？\"赵大锤低声问，这个曾经的猎户眼中闪烁着凶光。

\"至少三十，都有武器。\"林乔快速分发着工具，\"按计划，老人孩子躲地窖，妇女在二线递石头和热水，我们守第一道防线。\"

\"他娘的，肯定是周家指使的！\"王大山咬牙切齿。

没时间多说了，土匪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可闻。林乔抄起一根两头削尖的长竹竿，带着男人们迅速占据了事先选好的防御位置——窑场入口处的几处矮墙后。

月光下，土匪们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他们手持明晃晃的刀斧，有几个还拿着火把，领头的正是那天在周家见过的赵三。

\"兄弟们，周老爷说了，抢到的都归自己！\"赵三挥舞着大刀吼道，\"除了那个教书的小白脸要活的，其他死活不论！\"

土匪们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冲向窑场。就在他们距离入口还有二十步时，林乔一声令下：\"放！\"

十几块拳头大的石头从矮墙后飞出，砸向土匪群。这是林小河带领的半大孩子们用投石索抛出的，准头竟然不错，当场就有三个土匪被砸得头破血流。

\"操！有埋伏！\"赵三大怒，\"给我冲进去！\"

土匪们刚冲到入口处，跑在最前面的几个突然惨叫起来——地上撒满了林乔让妇女们连夜赶制的\"铁蒺藜\"，其实就是用硬木削成的尖刺，虽然不如铁制的致命，但足以扎穿草鞋，让敌人寸步难行。

趁着土匪阵脚大乱，林乔又一声令下：\"倒！\"

几桶滚烫的热水从墙头泼下，浇在几个土匪身上，顿时皮开肉绽，惨叫声响彻夜空。这是林萱带着妇女们用工程剩下的铁锅临时烧的。

\"干得好！\"赵大锤兴奋地低吼。

然而好景不长，土匪毕竟人多势众。在最初的混乱后，他们绕过陷阱，从侧面攻了进来。短兵相接的肉搏战瞬间爆发。

林乔握紧竹竿，对准一个冲过来的土匪猛刺过去。竹竿尖端狠狠扎进对方肩膀，那土匪惨叫一声，刀掉在地上。林乔还没来得及高兴，另一个土匪已经挥刀砍来，他勉强侧身躲过，却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去死吧！\"那土匪狞笑着举刀劈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弓弦响动，一支箭精准地射中土匪持刀的手腕。那厮惨叫一声，刀应声落地。林乔回头看去，是赵大锤站在窑顶，手持一把简陋的猎弓——这老猎户果然宝刀未老！

林乔刚爬起来，007的警报再次响起：\"注意！右侧三人包抄！\"

他急忙转身，果然看见三个土匪从侧面摸过来。林乔抄起地上的一把铁锤，摆出防御姿势。就在这危急时刻，窑场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喊杀声。

\"衙役来了！快跑！\"不知哪个土匪喊了一嗓子。

原来，林乔事先安排林小河在发现土匪后立刻跑去县衙报信。虽然比预计的来得晚了些，但总算赶上了。

土匪们顿时乱了阵脚，纷纷掉头逃跑。赵大锤想追，被林乔一把拉住：\"别追！小心调虎离山！\"

果然，几个落在后面的土匪突然转身，朝人群投掷火把。干燥的茅草屋顶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救火！快救火！\"林乔大喊，同时冲向地窖方向——他最担心的是藏在那里的老人和孩子。

所幸地窖安然无恙。当林乔掀开地窖盖板时，小树第一个扑进他怀里，\"爹！我好怕！\"

林乔紧紧抱住儿子，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刚才生死一线的搏杀，比他任何一次快穿任务都更真实、更血腥。

天亮时分，火终于被扑灭，但大半个窑场已成废墟。县衙来了八个捕快，带着五个被抓住的土匪，其中就包括受伤的赵三。

\"林教习，知县大人命我等前来查看。\"为首的捕头拱手道，\"大人请您午时到县衙一叙。\"

林乔点点头，心中暗喜——这正是他想要的机会。虽然损失惨重，但若能借此扳倒周家，或许值得。

送走捕快后，林乔组织族人清点损失：三间草房烧毁，粮食损失大半，编织材料和工具尽数被毁。所幸人员伤亡不大，只有五人轻伤，无人死亡。

\"哥，我们怎么办？\"林萱脸上满是烟灰，眼睛红肿，怀里的小石头哭累了已经睡去。

林乔环视一圈，所有族人都眼巴巴地望着他。他深吸一口气：\"大家别怕，天无绝人之路。我去见知县，定为大家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