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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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想了想，突然拍了一下掌，似是想起来什么，声音大了几分：“这不是柳大夫家的闺女嘛，之前我娘老子高热不退，就是找柳大夫治的，她带着她家两个闺女一起出诊的。她们啷个来这边了，我去问一哈。”

说着，妇人就拿着割草的镰刀，朝姐妹两人走过来，她长得有些高，跟男子差不多，瞧着有些吓人，至少两姐妹是有些害怕的。

妇人对着姐妹两人问道：“你们不是柳大夫家的闺女吗，咋个来这儿了？”

听这妇人提及自己的娘亲，姐妹两人心中的怯意少了几分，小菊鼓起勇气回道：“我阿娘跟阿爹被马匪杀了，家里的钱财也被村人拿走了，我们姐妹无处可去，便来这边，想到庄子里做个丫头。伯娘，这边招丫头吗，我们姐妹什么都会做，会做饭，会缝补，还认识好些药材，只要给口饭吃就好。”

妇人听到柳絮夫妻死在了马匪手上，有些惊讶，又有些感慨道：“哎哟，柳大夫那么好滴人，咋个这么短命？老天爷也是，那些化生子不收，偏偏收了个好人走。”

姐妹两人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们阿娘在世的时候，行医济世，救过不少的人，有些家贫的，还会赊药。但是，阿娘死后，她们姐妹却连家财都被抢走了。

就连曾经受过母亲恩惠的村里人，都对她们姐妹的遭遇视而不见，人情冷暖，可见一斑。

见她们姐妹现如今不似从前那般伶俐可人，身上的衣裳也破旧打满补丁，便知她们最近过得十分的不好。

妇人叹息一声，已经能猜到她们姐妹遭遇了什么。

妇人道：“你们要做丫头，就去吴家大宅那边，这边是不招丫头的。”妇人没说的是，吴家大宅选丫头，也不会在外面买，都是从底下庄子选人，知根知底的，也更放心。

姐妹两人谢过这妇人，又询问吴家大宅怎么走。

妇人给她们指了路，又回去了田地里，跟周遭几个妇人说明了情况，几个妇人都叹息不已。

有一人道：“你叫她们去吴家大宅那边也没用，那边不收人，倒不如就留在咱们庄子附近，搭个窝棚，倒比它处安全些。”

“我倒是想叫她们留下，但庄子里的管事可不会心软，咱们这庄子不许流民过来的。”不然，这附近只怕会挤满流民。

外面在打仗，许多人为了逃避战乱，来了蜀地，因此这些年，蜀地的流民多了不少。

有一身形矮小的妇人，瞧了瞧姐妹两人，想起自己曾经生产，多亏了柳絮将她救了回来。心下一软，就小跑出去叫住了姐妹二人。

“你们两个娃儿，莫去吴家大宅那边了，那边是进不去的。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找管事婆子。”

姐妹还没走多远，被叫住就回头，听见妇人这么说，连忙牵着手小跑过去，来到妇人跟前。

“你们去那边，也没啥子用，我带你们去找管事婆子。等下，你们就听话点，我叫你们跪，你们就跪。管事婆子看起来面冷，但人还不错，她要是同意你们留在这庄子里头，不管是做个烧火的，还是洗衣裳的，都饿不死。但要是去了外边……”只怕这两个小姑娘，就得被人卖去菜人市。

蜀地各世家不许出现菜人市，但是，有些东西，是禁不了的。

蜀地产丝绸、产盐，比别的地方更富庶几分，就连蜀地都禁不了菜人市，其余的地方就更难说了。

姐妹两人跟着这妇人，她们心里有些忐忑，但只能跟着对方走，求一条生路。

小菊摸摸藏着的碎银子，想着，靠着这钱，能不能让管事婆子，将她们姐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