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离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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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司马攸眼中不同寻常的凝重眼神,潘岳悚然一惊,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他随着司马攸朝山脚下望去,正看见在九曲亭中宴饮的那群人停下了饮酒闲谈,正襟危坐在为首之人身旁,而那人以木箸敲击几案,正在放声而歌。
此时秋日明媚,天高云淡,那些人虽远在九曲河畔,但潘岳和司马攸居高临下,依然可以看得十分清楚。只见为首那人身材高大魁梧,即使踞坐在席上动作散漫,却依然散发着凛冽骄人之气,与同席之人相比便如玉树之在蒹葭,令人为之目眩心折。而此刻他口中发出的歌声虽然不甚动听,却胜在粗旷豪迈,豪气干云,让潘岳不由自主凝神细听,却听他唱的是:
“鰕?游潢潦,不知江海流。燕雀戏藩柴,安识鸿鹄游。世士此诚明,大德固无俦。驾言登五岳,然后小陵丘。俯观上路人,势利惟是谋。雠高念皇家,远怀柔九州。抚剑而雷音,猛气纵横浮。泛泊徒嗷嗷,谁知壮士忧!”
才听了第一句,潘岳便知道那人唱的是曹植的《鰕?篇》,不过虽然对这首诗倒背如流,潘岳还是被那人歌唱的气魄所感染,情不自禁地驻足屏息,从头到尾专心听完。他隐隐见那人每唱一句,就用手中木箸在几案上敲击一下,一首诗唱完,手中木箸竟断了好几次,从人不得不奉上新的。不过木箸断裂虽然稍稍扰乱了那人歌唱的节拍,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势,反倒横生出许多英挺豪迈之气,绝不会被区区小节所困。
“檀奴,你觉得此人如何?”等那亭中高大之人唱完了,司马攸悠悠向潘岳发问,视线却依旧落在亭中那人身上。
“桀敖不逞之材,抑郁难伸之志。”潘岳脱口而出这两句评价,心中一动,不由极目想要看清那人的模样。
“那人你不认得,我却再熟悉不过——‘桀敖不逞之材,抑郁难伸之志’这两句评语还真是贴切。”司马攸重复了一遍潘岳的无心之语,似乎从中咂摸出了更多的含义,“连你都这么说,怪不得王济父子将他视为英雄,对他极力推崇。”他顿了顿,终于吐露了那个人的身份,“他就是匈奴质子刘渊。”
“原来是他!”潘岳此刻才发现那人体型魁梧高鼻浓髯,果然不似中原人模样,不由稍稍明白司马攸为何对此人颇为关注。刘渊虽然是匈奴质子,但一直深得司马昭司马炎父子宠信,与当今天子司马炎的关系甚至比司马攸这个嫡亲皇弟还要亲密。
“这个刘渊一向对先帝和当今天子曲意逢迎,我早就有所怀疑,只是苦于他善于矫饰,难以拿到证据,却不料今日他这一慷慨作歌,倒让我碰了个正着。”司马攸说到这里,家族标志性的长眉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泛泊徒嗷嗷,谁知壮士忧?’你说他这壮士,究竟在忧什么呢?”说完,他猛地转过身,朝追寻而来的齐王府长史温裕道:“立刻派人下去打探,九曲亭中与刘渊宴饮的都是什么人。”
等到众人回到原先的林中空地,将猎获的雉鸡收整在一处时,前往九曲亭下打探之人也已返回,向司马攸回禀:“启禀殿下,刘渊是为了给好友王弥践行才在九曲亭设宴的,一同参与的还有匈奴其余各部的首领。”
“包括匈奴右部的人吗?”司马攸追问。
“匈奴五部中人都有。”从人点了点头。
“方才我隐约看见刘渊作歌之后,在座诸人大多掩面而泣,你可知他们还说了什么?”司马攸又问。
那从人原本就是司马攸属下骠骑营中得力的斥候,对于打探军情一向颇有手段,顿时不负众望地回答:“属下虽只听了一小会儿,却也听清刘渊说朝中有人忌恨他的才能,向天子进谗言要害他,他怕是要死在洛阳,再也无法返回匈奴故土了,所以众人听了纷纷哭泣。”
“他果真是这么说的?”司马攸听斥候说完,嘴角慢慢现出一丝冷笑,忽然对温裕吩咐道,“传我的骠骑将军令,立刻调三百骑兵包围九曲亭,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许走脱!”
“殿下?”温裕听到此令,不由大吃一惊,“擅自调兵,若是天子问罪……”
“天子怪罪自然我一人承担!”司马攸显然颇为焦虑,轻叱了一声,“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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