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挟天柱以超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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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在他身上的东西越多，他与某个之前无法接触到的东西就越近。</p>

渐渐的，在赫拉克勒斯的周围，他过去曾经做过的事情一一闪现。</p>

从在山林中搏杀巨狮开始，到用智慧击溃斯芬克斯终结。</p>

某一瞬间，大英雄产生了一种明悟——这些概念是虚假的，也是真实的。</p>

如果他是一个神，比如战神，当战争的神职笼罩在他的身上，当世间与战争相关的法则归他掌管，那他理论上有资格以自己的名义去改变它，扩张它，完善它。</p>

正如忒弥斯为现世立法那样，如果战神能推动某种与战争相关的改变在世界中出现，他的神职就有可能得到世界的青睐，进而得到上限的跃升；反过来，如果他不能改变世界，也可以在世界的笼罩下做出契合战争规则的、足以影响世界命运的大事，那这同样可以拓宽他神职的概念，使其变得更加强大。</p>

只是千万年来，前者能做到的寥寥无几；后者偶尔有神能做到，但相比起他们神职原本的强度来说，这份增长就显得微不足道。</p>

就像赫拉克勒斯一路行来做过都大事，如果他是战神狂热的信徒，那这份力量反馈而去，足以让阿瑞斯的战争神职增长一份相当于神力等级2到神力等级3左右的本源，因为它的行为无疑拓展了战争中与‘战斗’和‘技巧’‘品德’‘战争智慧’等相关的概念。</p>

而如果这些事情直接由战神本人做到，那这份反馈更是能直接为他增加一份神力等级5，接近神力等级6的神职本源，直接拔高他神职先天的上限。</p>

然而这些增长看似不少，但若是放在强大神力的领域就算不了什么了。</p>

它们甚至无法让神职的等级上升一个台阶，更有甚者，因为信仰的存在，如今现世诸神的神力本身就超过了自己先天神力等级的上限，这他们根本就感受不到这种增强。</p>

因此对需要的神而言，他们无法做到这种大事；哪怕对阿瑞斯这样的神来说，想要做到类似的事情也难如登天。</p>

收获与付出不成正比，结果就是再也没人将心思放在它上面。</p>

唯有星空中被封印的太阳，赫利俄斯走了一条捷径——他跳过了拓宽概念的过程，直接用异域太阳概念中合适的部分来拓宽卡俄斯太阳的概念。</p>

这也是一种途径，只是发生的概率更为渺小，巧合与运气也需要的更多。</p>

所以拓宽神职其实并非只能依赖世界的增强，它还能由神灵主动引导世界意志的青睐，这也是神灵存在的意义之一——当然，既然是神灵存在的意义，那也就证明这一切种种都是说给神去听的。</p>

因为只有拥有神职，只有能接触到源海，这种大功业，大史诗才能被世界的法则接受，进而产生实质意义上的作用。</p>

而凡人纵然做到了类似的事情，也不会被算到自己的身上。</p>

信徒做到的归于神，神灵能获得多少，取决于信徒的信仰；信仰神做到的归于神格，正是通过这种手段，文明石板释放出去的神格由最初的框架渐渐被填充上概念。</p>

空无一物的微光，最终获得了与‘治愈’相关的能力；原本根本没有多少本源，只是被文明石板生造出的概念，也在信仰神们无意识的摸索中被渐渐拓宽，于世界的内循环中逐渐拥有了真实的能力。（见3-234）</p>

信徒之于诸神，信仰神之于文明石板，正如诸神之于世界那样。</p>

说到底，神灵也只是神职的使用者，而非拥有者。只是除了新神诞生，祂几乎从未剥夺过神灵的神职，所以才给了诸神一种神权属于自己的错觉。</p>

然而世间没有什么是一定的，就连神灵自己也是世界的一部分。</p>

从始至终，或许只有原始神和界面之主才能在一定程度上有所例外，唯有掌握了创世领域的特性才能在特定的领域反抗世界的规则……不过这些东西就与此刻的赫拉克勒斯无关了。</p>

虚影闪现在身周，过往的功业化作概念。</p>

无论是战争胜利智慧还是别的什么，这些概念都能增长这些神职的力量。</p>

但不管是往哪个方向运转，它们增加的都不会是赫拉克勒斯自己的力量。</p>

因为他不是神，他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神职作为打开源海的钥匙，让世界内循环的力量作用在这些概念上，最终以神职为中心找到统合它们的共同点，然后融合到神职之内，增强它自身的本源。</p>

如今的他只是一个人类，哪怕此刻的大英雄早已拥有承载神职的能力。这就是凡人的局限，也是神代纪元最无法逾越的隔阂。</p>

“呼——”</p>

长吐一口气，赫拉克勒斯拆开最后一道枷锁，特里同也终于脱离了这支撑天地的青铜巨柱。</p>

呆呆的躺在云层之间，他一时有些茫然。</p>

没有理会他的想法，大英雄看着面前的铜柱。</p>

数不尽的锁链正向他涌来，试图将他捆缚到青铜柱上，然而它们的动作只是徒劳。</p>

一时有些无法下手，赫拉克勒斯不知道该怎么提起这巨大的铜柱。</p>

上前一步，大英雄将手放到上面，感应着铜柱内里那还未转移的最后一丝支撑天地的意象。</p>

“我该怎么拿起你？”</p>

他的意志问道。</p>

铜柱没有回应，它只是让那一丝意象与他合一。</p>

于是恍惚之间，赫拉克勒斯感觉自己化作了一座高山，亘古永存于大地的中点。</p>

他是世间最高的山，也是离天空最近的地。</p>

当最后一丝意象在他的意识中得以完整，铜柱依旧高不可攀。</p>

但在大英雄的眼中，这不过只是一块经受海天千年捶打不坏的金属，一个任由自己操控的躯壳。</p>

“小一点，我握不住你。”他说道。</p>

他这么说了，铜柱就这样做了。</p>

大海颤动，云层摇晃。</p>

扎根此地数千年的铜柱上升，然后在赫拉克勒斯的手中慢慢变小。</p>

大英雄的身侧，特里同的身躯在微微颤抖。</p>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他的世界里，曾经的那个黄金人类回到了他的面前。</p>

他再次无视了自己作为神子的尊严，将他撕扯下了这经受了数千年苦难的地方。随即一把抓起这曾经的刑场，让它沦为自己掌中的玩具。</p>

“不可能……为什么……不……不能这样……”</p>

喃喃自语，特里同从云海间爬起。</p>

他一把抓住赫拉克勒斯的脚踝，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p>

“你在骗我对不对？”</p>

“你在骗我对不对！”</p>

“父神不在了……假的，都是假的……杀了我，杀了我，把我杀了，去成就你的功业，让我回到真实的世界当中！！”</p>

踏。</p>

“我不知道你在说谁，但我不是他。”</p>

平静开口，赫拉克勒斯上前一步，挣开了特里同的双手。</p>

“我不会杀你，你的生命不该由我来决定。”</p>

“那个黄金人类也好，青铜人类也罢，还是灵界之上的神……”</p>

“去找他们领死吧，而不是我。”</p>

抬起手中铜棒，大英雄凝神细观。</p>

棒身之上，蕴含着物质变化奥义的炼金铭文闪烁变幻；铜棒两头，两道分别由天空大海烙印上去的金环熠熠生辉。</p>

而作为撑天象征的承载，昔日的奥迪尔斯山同样具备着大地的部分意象。</p>

天、地、海，在此刻融为一体，被赫拉克勒斯握在掌中。</p>

微微抬首，大英雄凝神东望。</p>

他打算试一下这件兵器的威力。</p>

向着大地……不太好。</p>

稍稍转向，赫拉克勒斯举起铜棒，向着北海的方向一棍挥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