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摇落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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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落星辰

斯普莱尔之镜很强，作为一件空间领域的高等神器，它的威能足以将绝大多数真神玩弄于股掌之中。</p>

但它的威能也没有那么强，至少在面对伟大神力的时候，任何没有同样触及那一领域的东西，都只是锦上添花，而无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p>

甚至可以这样说，即使手握一件高等神器的是另一位伟大神力。</p>

除非二者的实力存在明显差距，也很难在对方的主场中轻易束缚住对方的行动。</p>

强如原本神话里让谁睡谁就睡的修普诺斯，也要在赫拉的引诱、阿芙洛狄忒的腰带加持之下，才能勉强暗算到放松状态下的宙斯。</p>

所以莱恩从来就没打算自己动手，也没打算让硬实力不及神王的化身动手。</p>

只有命运女神，以她们和宙斯之间的牵绊，以她们独特的地位，以她们特殊的力量，才能让位于现世的神王难逃影响。</p>

最终发生了这让所有‘观众’都始料未及的意外——自己的大本营正在被人攻打，可宙斯却迟迟没有现身。</p>

所以当虚空被狂暴的力量撕裂，浩瀚的力量充塞天地，神王的心情简直难以形容。</p>

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自己刚刚试图走一个捷径回到神山上的档口，一股不堪的记忆刚巧在那一刻让他恍惚了一瞬间。</p>

而就是那一瞬间的行差踏错，无处不在的空间涡流又刚巧发生了一股暴动，不知道将他卷去了哪里。</p>

意识到了不对的宙斯大为震怒，可他不能在这里过多的浪费时间。</p>

因此他依着与阿斯加德间的联系，直接再次撕裂空间。</p>

但这一回，他似乎是离世外的禁地之一，那充塞着永恒迷雾的尼福尔海姆在时空的领域有点过于接近了。</p>

于是那被‘一日果’的力量束缚的邪物之力像是感应到了最初的源头，小小的波动了一下，使得宙斯不得不连忙镇压。</p>

最终波动平复了下去，‘一日果’的力量可谓相当牢固……可很不巧的是，宙斯再次在混乱的虚空中迷失了方向。</p>

一次又一次的意外，却又好像是踏在了注定的剧本上。</p>

没有人对他做什么，只是当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上发生了正确的事情，一切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成型了。</p>

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终于从撕裂的空间中走出。</p>

没有交流，没有狠话。</p>

宙斯知道，到了这一步，莱安娜是不可能收手的。</p>

而灵界之主尽管本身还未现身，可灵界的力量正毫无遮掩的灌注在了那两件强大到极点的神器上面。</p>

所以伸手一招，被阿瑞斯‘盗取’的的雷霆之箭出现在了他左手之上。</p>

右手一握，一把宛若凝聚了无尽光芒的神锤被他握在掌中。</p>

手臂下挥，锤头与‘箭’尾交击在一起。</p>

异域的神器与卡俄斯的神器相互碰撞，发出了一阵响彻天地的震响。</p>

下一刻，世间最璀璨的雷霆由此发出。</p>

哪怕是此刻悬于奥林匹斯山巅的两大神器，也决然无法忽视它展露的威能。</p>

轰隆隆——！</p>

神雷下落，击破了一道道缭绕在它周围的秩序之链。</p>

古老的黄铜书上浮起道道文字，但它终究不是一件专用于战斗的神器。</p>

在宙斯毫不留手的全力之下，创世法典编织出来的秩序被他击穿。</p>

浩大的雷霆最终落在了轮回之井上，激起了一阵滔天的狂澜。</p>

铛——~~~！</p>

井身震荡，生和死的力量在这里循环，地水风火消磨万物。</p>

这倾世一击的确撼动了创世神器，但却不可能真的伤到它。</p>

除非宙斯能够彻底剥离自己全部的雷霆，再收回赋予深渊当中的部分，最终让它们融合为一，凝聚出独属于自己的象征。</p>

否则创世神器无法被它之下的力量损毁，而宙斯的王权也并不擅长毁灭、破坏、污浊与终亡。</p>

“灵界……”</p>

深吸一口气，宙斯能看到，他的行为是有意义的，因为为了抵御他的攻击，轮回之井吸取灵魂的速度降低了。</p>

如果他一开始就回到了这里，那他未尝没有办法调动阿斯加德的力量，一者在外，一者在内，隔绝神器对灵魂吞吸。</p>

是，古神是灵性的主宰。</p>

哪怕我隔绝了你对这些灵魂的吸取，你也可以直接从根源上掐灭这些未曾沾染神性者的生机，让他们魂飞魄散。</p>

但一旦到了这一步，宙斯大可以宣称域外邪神趁他不备毁灭了奥林匹斯诸神的国度。</p>

他并未违背神人之契，而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可如今却不一样了。</p>

阿斯加德已经被击穿，界面之力更是不再稳固，它已经无力对抗一件创世神器哪怕部分力量的吸取。</p>

而一旦这些灵魂被收走，那轮回转世还算是好的。</p>

万一这些灵界的诸神将这些信徒的灵魂改造成冤魂类的灵体，借由灵界无处不在的特性让他们在大地上游荡，乃至接触它们生前的家人……</p>

几乎不用想，神王都知道，这会对奥林匹斯的信仰造成毁灭性的打击。</p>

“呼……”</p>

伸手一招，宙斯试着做最后的努力。</p>

他试图牵引英灵殿的力量，以之对抗轮回之井对灵魂的吸取。</p>

这件异域的古老神器效果非凡，奥丁为它花费了不少的心血。</p>

可片刻之后，宙斯的脸色更难看了。</p>

他恍然想起，就在不久前，自己在英灵殿中留下的最大棋子，‘肉身升天’的半神英雄珀尔修斯已经失去了身躯。</p>

包括他在内，剩余的所谓英雄们都没能跑掉，那些站在珀尔修斯一方，实则是宙斯影响英灵殿的锚点已经尽数被毁灭了。</p>

而毁灭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儿子赫拉克勒斯；帮助他做到这一切的也不是别人，正是英灵殿原先的第二权限者，雅典娜点化的神器，胜利女神妮姬。</p>

“我的女儿……这里面也有你的身影吗？”</p>

“你是早就看到了今天，猜到了我和灵界终将一战，还是一切只是运气，源于你‘万胜之君’的神权？”</p>

宙斯不知道，这对他也没有什么区别。</p>

因为事实就是，当他亲手将英灵殿交给雅典娜，本应用来制衡她权限的半神也纷纷死去，只能以英灵的形态反过来受制于这件神器。</p>

那么只要雅典娜不打算放手，他就已经无法再操控它了。</p>

“很好……很好！”</p>

“一个两个的，不是废物，就是怀有异心。”</p>

“父亲，这就是你当年曾经有过的感受吗？”</p>

面容冷漠，宙斯缓缓抬头。</p>

他看着远方的冥月之影，也看着阿斯加德中不断被汲取的信徒灵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