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钟表匠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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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我敲响了杰明街8号的铜门。门楣上挂着褪色的招牌:\"霍桑父子钟表行,为您修复时光的裂痕。\" 开门的是个侏儒般的老人,左眼戴着单片眼镜,右耳别着支金尖钢笔,指尖沾着蓝黑色的铜锈。
\"梅菲尔德先生,稀客。\"他鞠了一躬,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上次修复您的航海钟时,我就该猜到您会卷入这种麻烦事。\"他领着我穿过摆满齿轮与发条的店铺,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与黄铜的气息,\"请随我来,阁楼有您需要的东西。\"
螺旋楼梯的第十三级台阶发出与众不同的吱呀声。我数到第十七级时,老人突然转身:\"您相信时间是线性的吗,先生?或者说,它更像个首尾相连的莫比乌斯环?\"他打开阁楼的铁门,里面陈列着数百个古董钟,每个钟的指针都指向不同的时刻,\"上周四凌晨三点,有个戴黑纱的女人来过,她要修复块破碎的怀表。\"
他从抽屉里取出个丝绒布袋,倒出几片碎玻璃与扭曲的铜齿轮。我立刻认出那是死者手中的怀表部件。玻璃内侧刻着细小的字母:\"S.p. to E.b., 1895.6.19\"。
\"瑞士产的积家表,1895年款,\"老人用镊子夹起齿轮,\"您看这个擒纵轮,刻着共济会的规矩与罗盘图案。有趣的是,表壳内侧涂着荧光物质,在黑暗中会显现出星图——确切地说,是1895年6月19日的伦敦夜空。\"
我掏出笔记本记下:S.p.与E.b.的缩写,可能涉及十年前的旧案。1895年6月19日,伦敦曾发生两起未解事件:东区码头仓库离奇纵火,以及着名灵媒伊丽莎白·巴雷特的神秘死亡,她的尸体被发现时,手中握着束干枯的铃兰。
\"那个女人留下了这个。\"老人递给我张纸条,上面用左手笔迹写着:\"当钟摆停止摆动时,真相将在阴影中重现。\" 落款是只展翅的乌鸦——与第一封信的蜡封相同。
下楼时,我故意踩响第十三级台阶。老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单片眼镜后的瞳孔泛起异样的光芒:\"有些阶梯最好永远不要尝试攀登,梅菲尔德先生。尤其是当它们通向十三年前的夜晚时。\"
回到事务所,我在档案柜里翻出1895年的旧报纸。伊丽莎白·巴雷特的死亡报道旁,有张模糊的照片:年轻的灵媒站在圣玛丽教堂前,身边是位戴着高顶礼帽的绅士,胸前别着朵白玫瑰。照片下方的注释写着:\"灵媒与赞助人塞缪尔·佩恩爵士,共济会成员,着名钟表收藏家。\"
塞缪尔·佩恩(Samuel payne),缩写正是S.p.。而伊丽莎白·巴雷特(Elizabeth barrett),缩写E.b.。怀表的主人呼之欲出。
傍晚时分,怀尔德警探突然造访,带来两个关键线索:死者名为埃丝特·布鲁克斯,是黑猫夜总会的舞女,曾用名伊莎贝尔·霍桑——钟表匠霍桑的独生女。而在她遇害前三天,曾有人看见她与个戴黑纱的女人在查令十字街咖啡馆争吵。
\"霍桑先生隐瞒了女儿还活着的事实。\"怀尔德翻动着档案,\"更有趣的是,埃丝特·布鲁克斯的出生证明显示,她的教父是塞缪尔·佩恩爵士。\"
我望向窗外,暮色中的伦敦像幅被雨水洇开的水墨画。怀表指针指向七点十七分,与死者手中怀表的停摆时间分秒不差。突然,我想起霍桑阁楼里那些指向不同时刻的古董钟——它们或许不是故障,而是刻意被调成了某个重要事件的发生时间。
\"今晚去拜访霍桑先生,\"我披上风衣,\"顺便看看他的钟表行是否真的只有十七级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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