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9章 亘古噬天·扇影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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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纯的指尖悬着道种时，福地的石缝里渗出了银灰色的液珠。那液珠落地便化作细沙，每一粒沙上都刻着不同的年份——从他出生的那一年，到通天世界崩碎的那一日，密密麻麻，如星河倒悬。

“过去是沙，现在是风，未来是……”他话音未落，周身突然卷起狂澜。那些沙粒被风裹挟着盘旋上升，在头顶凝成了个巨大的沙漏。沙漏上层的沙粒正急速坠落，每一粒坠落的瞬间，都映出他某段记忆的剪影：有灵溪宗的晨钟，有逆河宗的战鼓，还有宋君婉在星空道极宗为他求的平安符。

“这便是亘古卷的根基么……”张小纯握紧拳头，沙漏的中层突然泛起涟漪。他看见无数个“现在”正在其中闪烁：巨鬼王在神罗州举杯，李青候在灵溪据点补衣，宋缺在黑石城的月光下练刀。这些画面并非幻影，他甚至能闻到巨鬼王酒杯里的酒气，触到李青候针线的温度。小乌龟被狂澜掀到半空，四脚朝天蹬了半天。它看着那沙漏突然打了个寒颤——沙漏的底层漆黑一片，隐约能看见无数双眼睛在里面眨动，其中一双竟和圣皇的眼神一模一样，冰冷得让龟甲发寒。

“难怪圣皇刚才想杀你……”它慌忙缩进壳里，却还是被股无形的力量拽了过去。当它的龟甲撞上沙漏时，沙漏突然发出嗡鸣，那些漆黑的沙粒竟顺着龟甲上的纹路渗了进去，在裂纹处凝成了道金色的符文。

“这是……未来的印记？”张小纯心头一震。他忽然明白，这亘古卷不仅能承载记忆，还能映照因果。小乌龟与他的羁绊，圣皇对他的杀机，甚至那柄远在星空的扇子，此刻都在沙漏底层显露出蛛丝马迹。

就在这时，沙漏突然剧烈震颤。上层的沙粒不再坠落，反而逆向飞升，与中层的“现在”画面撞在一起。福地内响起玻璃破碎的脆响，张小纯看见自己的记忆正在溃散——帽儿山的晨雾变成了血红色，灵溪宗的香火燃成了黑色，连宋君婉的平安符都裂成了两半。

“不好！”他猛地掐诀，试图稳住沙漏，却发现那些溃散的记忆正顺着某种无形的联系向外流溢。他顺着那联系望去，只见圣皇城的方向，有股无形的力量正像海绵般吸收着他的记忆碎片。

“圣皇在动我的过去！”张小纯目眦欲裂。他终于明白为何刚才会感到心悸，那位太古强者竟想通过掠夺他的记忆，来破解亘古卷的奥秘！

就在他要催动沙漏反击时，天际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剑魔仙域都在摇晃，仿佛有座太古神山正从星空降下。张小纯抬头望去，只见西方的苍穹被撕开道巨大的裂口，裂口深处，半截遮天蔽日的扇子正呼啸而来，扇骨上的符文亮如烈日，竟在吸收沿途所有的光线。

“那是……”他瞳孔骤缩。沙漏底层的画面突然清晰——那扇子的裂口处，缠着道熟悉的锁链，锁链的末端，拴着块残缺的龟甲，上面刻着的纹路与小乌龟背上的一模一样！

圣皇已站在苍穹之巅，龙袍被星风撕扯得猎猎作响。他望着那急速逼近的扇子，掌心渗出了冷汗。这扇子他曾在古籍里见过记载，那是剑魔的本命法宝“裂天扇”，传闻扇骨是用太古苍龙的脊骨所铸，扇面是用三千界的胎膜所制，可撕裂天地，逆转时空。

“剑魔的遗物……怎么会突然降临？”圣皇的声音发颤。他忽然想起小乌龟昨夜在他肩头睡觉时，无意识念叨的梦话：“扇子里的老东西该醒了……”

裂天扇越来越近，扇面掀起的狂风已将圣皇城的护城大阵撞得噼啪作响。张小纯的沙漏突然剧烈抖动，上层的沙粒不再溃散，反而逆流而上，与扇面上的符文产生了共鸣。他隐约听到扇子里传来无数人的呐喊，有剑魔的怒吼，有通天修士的悲泣，还有道熟悉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那是公孙婉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