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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屿公司顶楼的会议室,气氛像冻僵的糖稀。巨大的落地窗外,悬浮车流无声滑过,窗内,空气却凝滞得让人喘不过气。
长条会议桌尽头,坐着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五十岁上下,脸上挂着标准的、弧度精确的“国际友好式”微笑。他身后站着几个同样西装革履、表情冷硬的随员。桌上摊开的文件封面,印着醒目的烫金徽标——一只俯瞰地球的银色鹰隼。
“环球联合资本”,简称“GUc”,国际顶级掠食者。星耀在他们面前,就是条小杂鱼。
“林先生,”金丝眼镜男,GUc的高级合伙人罗杰斯,用流利但带着明显优越感的中文开口,手指轻轻点了点桌上的文件,“我们对贵公司‘深蓝号’项目在玄冥海核心遭遇的…‘技术性延误’,深表遗憾。”他把“技术性延误”几个字咬得很轻,带着不言而喻的嘲讽。
“基于贵公司目前面临的不确定性,以及我们GUc对‘深蓝号’所代表的人类前沿探索事业的…深切关怀,”罗杰斯身体微微前倾,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这份‘战略注资及技术托管协议’,是当前最优解。GUc将提供必要的资源和…‘成熟经验’,确保项目不至于彻底夭折。当然,核心团队需要接受我们的指导,部分核心数据共享权限,也需要开放。”
托管?指导?共享权限?
翻译过来就是:趁你病,要你命!技术、团队、控制权,全都要!
林峰坐在对面,脸色绷得像块铁板。他身后,陈薇攥紧了拳头,老雷的腮帮子咬得咯咯响。张副总的闹剧刚过,GUc这条真正的大鳄就嗅着血腥味扑来了!手段更体面,也更狠辣!直接拿“人类事业”的大帽子压人!
“罗杰斯先生,”林峰的声音沉得像压舱石,每一个字都砸得桌面发颤,“晚屿的技术和项目,是苏总和江总带领团队的心血结晶。他们的探索还在继续,我们对此有绝对信心。GUc的好意,心领了。技术托管和数据共享,绝无可能。”
“信心?”罗杰斯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嘴角的弧度扩大,笑意却未达眼底,“林先生,信心不能当饭吃,更不能对抗归墟的吞噬。时间,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拖得越久,贵公司的价值…缩水得就越快。我们这份协议的有效期,只有24小时。过了这个时间,GUc将不得不重新评估,是否还有介入的必要。或许…那时只能专注于‘残骸回收’了。”
赤裸裸的最后通牒!带着施舍般的威胁!
会议室里死寂一片,只有罗杰斯腕表秒针走动的微弱滴答声,像催命的鼓点。GUc随员们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冷漠,仿佛在看一群即将被收割的庄稼。
林峰的手心全是汗。他知道GUc的能量,真要撕破脸,晚屿就算扛得住,也得脱层皮!老大他们……
***
磐石基地生活区,阳光暖得正好。活动室中央,那片由坛坛罐罐组成的“星火祭坛”依旧散发着温润的微光。旁边空地上,几个大簸箕铺开,上面摊满了切成薄片、晾晒得半蔫的萝卜干。空气里弥漫着新鲜萝卜的清甜和阳光晒过的干燥气味。
王大娘没坐在坛子边。她正弯腰,枯瘦却异常灵巧的手指,在一簸箕晒得恰到好处的萝卜干里翻检、揉搓。粗粝的盐粒子混着一点点碾碎的花椒和干辣椒末,随着她的动作,均匀地裹上每一片萝卜。
“大娘,您这手艺,绝了!”李婶在旁边帮忙,看着萝卜干在王大娘手里渐渐染上诱人的淡黄色,吸溜着鼻子,“这味儿,光闻着就下饭!”
王大娘头也不抬,专注着手里的活计,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急不得,盐要揉进去,味儿才正。晚丫头嘴刁,脆生劲儿不够可不行。”
王德发老汉蹲在坛子边,眼巴巴瞅着坛底那点稳定亮着的白光,又看看外面簸箕上的萝卜干,忍不住念叨:“这都晒了大半天了,坛子里那船…咋还没动静?看得人心焦…”
他话音刚落!
嗡——!
咸菜坛子猛地一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坛底的白光骤然爆发,亮度瞬间提升了好几倍,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光晕疯狂流转,像沸腾的开水!
“亮了!大亮!”所有人惊呼,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
坛子里的景象不再是之前模糊的俯瞰,而是剧烈地晃动、闪烁,如同信号极不稳定的直播!画面断断续续,时而一片刺目的暗金乱流,时而闪过“深蓝号”舰体狰狞的金属结构,警报灯刺眼的红光在画面碎片中疯狂闪烁!
一个极其急促、带着巨大电流干扰杂音的声音,如同从濒临崩溃的通讯频道里硬挤出来,断断续续地在王大娘脑海里炸响,是苏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绷:
“…大娘…能量…粘滞…阻力…引擎…过热…快…撑不住…”
画面碎片中,猛地闪过主控台的局部!一个猩红的能量读数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下跌!旁边另一个代表引擎温度的表盘,指针死死顶在极限的红色区域,发出无声的尖叫!
轰——!
画面又是一阵剧烈翻滚,彻底被狂暴的暗金色乱流淹没!只留下最后几秒,舷窗外那粘稠得如同实质、死死拖拽着舰船的暗金能量海!
“晚丫头——!”王大娘心胆俱裂,失声尖叫!手里的萝卜干撒了一地!
活动室里瞬间一片死寂!所有欢声笑语冻结,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恐惧。刚才还暖洋洋的阳光,此刻照在身上,只觉得冰冷刺骨。
“完了…完了…”王德发老汉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面无人色,“船…船要坏了…陷在那糖稀海里头了…”
“能量不够…机器太烫…”李婶抱着吓哭的孙子,声音发颤。
王大娘死死抱着滚烫的坛子,枯瘦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坛子里最后那片狂暴的暗金乱流,又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撒了一地的萝卜干,还有簸箕里那些半蔫的、裹着盐粒的薄片。
一个模糊的、近乎本能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她混乱的脑海!她想起了刚才揉搓萝卜干时,指尖感受到的那种…阳光晒透后特有的、紧绷绷的脆生劲儿!
“光…光不够…”王大娘喃喃自语,眼神却骤然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彩,“劲…劲不够!”
她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扫过活动室巨大的模拟天窗,又看向簸箕里吸饱了阳光的萝卜干,最后死死盯住怀里光芒刺眼的咸菜坛子!
一个大胆到近乎荒诞的念头在她心里成型!
“快!快把簸箕!把萝卜干!都给我搬到坛子边上!离光最近的地方!”王大娘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对着坛口!让光!照在萝卜干上!照透了!”
所有人都懵了!搬萝卜干?对着坛口?照光?
“大娘!您急糊涂了?”王德发老汉急道。
“听我的!快!”王大娘几乎是用吼的,枯瘦的手指着坛子和簸箕,眼神像要吃人,“晚丫头那边缺劲!缺一股脆生的劲儿!萝卜干晒透了就有这劲儿!咱的‘灯’能传过去!让它吸!吸饱了萝卜干里的阳光脆劲儿!”
这想法太疯魔了!可看着王大娘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眼神,看着坛子里刺目的、象征着危在旦夕的白光,乡亲们骨子里那股对“老物件”近乎迷信的信任,以及对苏晚江屿的牵挂,瞬间压倒了理智!
“搬!听大娘的!”王德发老汉第一个跳起来,扛起一簸箕萝卜干就冲到坛子边。
李婶和其他人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把所有簸箕都挪了过来,围着光芒刺眼的咸菜坛子,把簸箕里半蔫的萝卜干片,尽可能地对着坛口的方向!
模拟阳光透过巨大的天窗,炽烈地洒下,正好笼罩着这片奇特的“祭坛”。光线穿过坛子自身爆发的白光,照射在簸箕里那些裹着粗盐粒子的萝卜干上。
王大娘抱着坛子,枯瘦的手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坛口,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期盼,都灌注进去,嘴里反复地、执拗地念叨着,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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