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悦文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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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澜抚过书架间斑驳的日影,听得掌柜压低嗓音:“尹姑娘在兰字号房候着。”
青砖密道内的油灯忽明忽暗,郁澜跟着引路掌柜转过第七道弯时,眼前豁然开阔。
三丈见方的石室四角摆着青铜雕花灯台,尹佳慧正跪坐在紫檀木案前煮茶,袅袅雾气模糊了她眉间朱砂痣。
“尹姐姐这暗室比外头的书阁还雅致。”郁澜笑着迎上去,袖中锦帕裹着的药方带着体温,轻轻落在茶案上。
尹佳慧用银镊子夹起药方细看:“红颜醉的方子?听说岭南有位药婆用这方子治好了刺史夫人脸上的毒疮。”
她突然将药方按在案上,羊脂玉镇纸压住边角:“可京中贵妇谁敢往脸上试来历不明的东西?”
“所以得借东风。”郁澜指尖蘸着茶水在案面勾画:“端王妃上月生辰宴,三十八位诰命夫人争着献绣品。若能让王妃说这药丸好用...…”
“你疯了!”尹佳慧手中的茶匙撞得青瓷碗叮当响:“端王妃最忌讳与武将世家牵扯,去年礼部尚书夫人不过收了护国公府两匹蜀锦,转头就被王妃在赏菊宴上当众讽作‘攀墙凌霄花’。”
郁澜将茶碗推回尹佳慧手边:“若是许家姑娘献的药丸呢?王妃最疼这个外甥女,上月还特意请尚宫局嬷嬷教她点茶。”
她望着墙上《百草经》挂画轻笑:“这方子做成蜜丸,取名'九华玉露',装在掐丝珐琅盒里。等王妃赏花时故意让许姐姐抹在腕上,效果立竿见影。”
“你连气味都算计好了?”尹佳慧掀开药方最后两页,看到“白檀、龙脑”等香料配比,突然起身从多宝阁取来香炉:“此刻便试药效,若三刻钟后我手上红疹未消,你明日就回府绣嫁衣去。”
石室陷入寂静,唯有更漏声与翻动医书声交错。
“成了!”尹佳慧突然举起左手,原本被毒藤划出的红痕已淡得几乎看不见。
她将药方收进犀角匣:“十日后东市新开业的宝仁堂,二楼天字间会有‘九华玉露’。”
郁澜转身走出密道时,贴身丫鬟襄苎正抱着织锦斗篷守在暗门处。
这丫头自小跟着她,方才见到密室竟能忍着不问半句。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襄苎发间的银蝴蝶簪上,振翅欲飞的模样像极了她袖中那张地契暗纹。
“姑娘...…”襄苎欲言又止地望向回廊尽头。
“可是瞧见裴家侍卫的腰牌了?”郁澜将暖手炉塞给丫鬟,自己拢了拢月白披风:“无妨,他既派人盯着悦文坊,正好让许姑娘知道我来买过胭脂。”
夜风卷着更鼓声穿过长廊,藏书阁的灯笼在石板上拖出两道细长影子。
襄苎摸到袖中温热的瓷瓶,那是姑娘今早让她从黑市买的西域幻蝶粉——方才在密室分明看见尹掌柜的茶水里,落了小半勺晶莹。
……
郁澜接到信已是三日后。
素笺上“悦文坊”三字墨迹未干,她盯着窗棂外扑簌簌的落花,将信纸在烛火上燎成灰烬。
这次尹佳慧亲自候在朱漆大门前。
暮春的日头照在她鬓边点翠簪上,晃得郁澜眯了眯眼:“尹姐姐。”
“进去吧。”尹佳慧避开她伸来的手,指甲掐进掌心,“待会儿问什么便答什么,莫要逞强。”
密道石壁渗着水珠,寒意透过绣鞋往骨头缝里钻。
郁澜数着脚下青砖,第三十七步时闻到檀香混着铁锈味。她忽然想起前世兄长下葬那日,棺木上也飘着这种香。
“咔嗒”一声机括响,密室门开。
裴戬玄色锦袍上的蟒纹在烛火中若隐若现,郁澜后背渗出冷汗,指尖掐进掌心——果然是他。
“坐。”裴戬指尖敲在紫檀案角,震得玉板笺簌簌作响。那是她前日写给尹佳慧的养颜方子。
郁澜盯着案上摇曳的烛芯。
前世她追查兄长死因时,在尹府账本里见过“百里雪”的茶税单子。这种贡茶除了宫里,只有端王府年节能得三斤。
“民女愚钝,不知世子想知道什么。”她听见自己声音像浸了冰。
裴戬忽然轻笑,鎏金护甲划过方子上“珍珠粉二钱”的字迹:“四姑娘可知,这方子若添一味朱砂便是剧毒?”
郁澜瞳孔骤缩。前世梁神医递方子时说过,此方暗合五行相克之理。
她为显诚意原样誊抄,却忘了当世能看破这关窍的还有裴世子!
“神医梁牧雨十八年前葬身火海。”裴戬突然倾身,烛光在他眸中跳成两点鬼火,“四姑娘从何处得的方子?”
密室骤然死寂。
“世子既然查过民女,”郁澜抬眸迎上那道视线,“就该知道我与梁神医从无交集。”
“哦?”裴戬剑眉一轩。
青烟在狻猊炉中打了个旋,郁澜盯着裴戬腰间新换的玄铁螭纹佩,指甲掐进掌心才止住颤抖。
“世子想让我替你找梁神医?”郁澜将茶盏搁在嵌螺钿的紫檀案上。
裴戬用银刀裁开密信的手顿了顿,刀刃映出他眉间新添的伤痕:“上月十五,有人见他在幽州官道酒肆煮雪烹茶。”
郁澜抿了抿唇,拢了拢袖口的冰裂纹:“若是我不愿呢?”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弩箭上弦的咯吱声。
“郁四姑娘最懂审时度势。”裴戬吹落刀锋上的纸屑,露出袖中半截绷带。
更漏声里,郁澜数着裴戬翻动密函的次数。当第七张洒金笺被投入炭盆时,她终于开口:“梁神医踪迹不定,便是陛下亲征也未必寻得到。”
“半年。”裴戬突然用银刀挑起她腰间双鱼佩,“叮”地一声割断丝绦,“我只给四姑娘半年的时间,我需要梁神医破解牵机散。”
“世子要的当真是牵机散解药?”话一出口便悔青了肠子——她知道的越多,想脱身可就难了。
郁澜指尖掐进掌心,面上却平静如常:“民女愿为世子效力,只求世子将来在晋国公府的事上…”她顿了顿,“能留三分余地。”
裴戬执笔的手悬在宣纸上,墨汁滴落晕开桑首辅的名字:“告诉你父亲,明日早朝不必为桑首辅求情。”
郁澜猛地抬头。
前世此时父亲因替桑首辅陈情触怒圣颜,被罚闭门思过三月。原来这桩祸事,早在半年前就已埋下引线。
“世子…”她话音未落,一方素帕已掷在案头。
裴戬倚着太师椅打量她:“擦干净,省得尹姑娘以为我欺负人。”
铜镜映出张绯红的脸。
唇瓣被咬得艳若丹朱,眼尾洇着未干的湿痕,倒真像话本里承欢后的模样。
郁澜攥着帕子冷笑,前世同床共枕三年,也没见他有这般“体贴”。
“姑娘!”襄苎迎上来时,她颈间红痕还未褪尽。
小丫鬟急得要哭,被她按着手背摇头:“不过是被野猫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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