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月明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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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萧珏的兵甲将书院围得铁桶一般。云清从窗缝望出去，只见火把如星河铺展，映得夜如白昼。为首者一袭明黄龙纹袍，手中高举的绢帛在风中猎猎作响。

\"先帝遗诏！\"萧珏声音穿透朱漆大门，\"三皇子萧宸身负异族血脉，即刻押回宗正寺候审！\"

身侧萧宸的呼吸骤然急促。云清察觉他右手紧攥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砖上，绽开几朵暗红小花。

\"不是今日才知的事。\"萧宸忽然冷笑，\"皇兄这是怕我在明日朝会上，揭穿他私通突厥的勾当。\"

柳茵茵踹开后院小门冲进来，马尾辫上沾着血渍：\"密道被发现了！表哥快走，他们带了破城弩！\"

一声巨响震动屋宇，前院门闩断裂。萧宸迅速从怀中取出玉佩塞给云清——正是那枚刻着\"宸\"字的信物。

\"分头走。\"他猛地推云清向后窗，\"去找我老师李太傅，他知道...\"

\"一起走！\"云清反手拽住他衣袖。

萧宸突然倾身，在震天的撞门声中，将唇贴在他耳际：\"若此番能平安度过，我愿放弃皇子身份，与你共赴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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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的马背上，云清不断回望书院方向。那里火光冲天，厮杀声隐约可闻。萧宸最后的话语仍在耳畔灼烧，烫得他心口发疼。

山路转弯处，他鬼使神差地摸出那枚\"安\"字棋子。月光下，新刻的诗句旁还有行更小的字——「母妃遇害那夜所吟」。

二十年前的惨案碎片渐渐拼凑：突厥公主和亲、发现通敌阴谋、被害前用簪子示警...萧宸这些年究竟背负着什么？云清突然想起他锁骨与心口的伤疤，想起他批注兵书时偶尔流露的孤寂，想起雨夜破庙里那句含糊的\"别信赵\"。

马蹄溅起的水花打湿衣袍。云清恍惚忆起自己初入书院时，那个在梅树下挂锦囊的身影。原来从那时起，他们之间就缠绕着看不见的丝线，在阴谋与鲜血中越缠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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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傅的草庐藏在终南山深处。老人听完讲述，抖着手展开一幅画像——画中少年萧宸跪在灵堂，身后站着面带冷笑的太子。

\"当年贵妃遇害，先帝明知真相却按下不表。\"太傅咳嗽着从箱底取出一封密信，\"为的就是用这道把柄，制衡日渐坐大的赵氏一族。\"

云清接过信笺的手微微发抖。所以萧宸母子，从来都是权力游戏的棋子？

\"那孩子七岁就会用苦肉计了。\"太傅指着画中萧宸淤青的额角，\"故意摔伤，只为求先帝彻查母妃死因。\"老人突然凝视云清，\"直到遇见你，老朽才在他眼里看到活人气。\"

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云清拔剑转身，却见柳茵茵踉跄下马，肩头插着半截箭矢。

\"表哥...被围在青龙崖...\"她呕出口鲜血，\"让你别管他...按原计划...\"

原计划？云清怔住。难道萧宸早预料到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