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地狱火与背叛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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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尔站在大厅中央，银灰色翅膀完全展开，面对着一个他从未想过会再次信任的存在——加百列。大天使看起来疲惫不堪，洁白的羽翼上有几处明显的灼伤，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

\"证明你的话。\"艾瑞尔命令道，手中紧握着塞缪尔的黑曜石匕首。

加百列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块记忆水晶：\"看吧。这是我偷偷录下的最后一次天堂高层会议。\"

水晶投影显示出米迦勒和其他大天使围坐在生命之树下的画面。他们讨论的正是\"永恒之曙\"计划——但不是作为威胁，而是作为某种\"必要净化\"。

\"你看到了吗？\"加百列关闭投影，\"整个天堂高层都被拉斐尔影响了。他们认为强制融合三界是解决永恒战争的方法。\"

艾瑞尔皱眉。影像看起来真实，但加百列曾是该隐的傀儡，信任他太冒险了。

\"为什么帮我们？\"他直截了当地问。

加百列的表情变得复杂：\"因为我看过乌列尔的私人研究。完全融合不仅会毁灭三界现有生命形式...还会抹去自由意志。那不再是净化，而是集体精神死亡。\"

艾瑞尔正要回应，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灵魂链接传来——塞缪尔正在穿越某种极端危险的屏障。他踉跄了一下，不得不扶住墙壁。

\"怎么了？\"加百列关切地问，伸手想扶他。

艾瑞尔躲开那只手：\"没事。\"他强忍链接那端的痛苦，\"如果你真想帮忙，告诉我拉斐尔的确切位置。\"

\"朦胧领域。\"加百列立即回答，\"天堂与人间之间的缓冲带。那里时空不稳定，是藏身的理想地点。\"

这与塔莉亚之前未说完的警告吻合——\"加百...\"。艾瑞尔的戒备稍微降低了一些。

\"如何进入？\"

\"需要天使长级别的权限。\"加百列犹豫了一下，\"或者...一个灵魂共鸣体的能量签名。\"

艾瑞尔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你和塞缪尔的融合能量可以暂时打开通道。\"加百列解释道，\"但风险很大。如果能量控制不当...\"

一阵突如其来的能量波动打断了他的话。整个城堡剧烈摇晃，墙上的防护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艾瑞尔感到体内的能量突然暴走，银灰色翅膀不受控制地释放出耀眼的光芒。

\"怎么回事？\"他艰难地问，跪倒在地，能量像野马般在血管中奔腾。

加百列的表情变得警觉：\"有人在城堡外施放分离魔法！目标是你的能量核心！\"

艾瑞尔通过痛苦模糊的视线看向窗外——几个模糊的身影正在城堡外围布置某种装置。他认出了那些符文：天堂最高级别的净化术式，专门用来分解混血能量。

\"叛徒...是你...\"他挣扎着站起来，黑曜石匕首指向加百列。

\"不！\"加百列摇头，\"我发誓不是我！这一定是——\"

一声巨响，城堡的主大门被炸开。烟雾中走出一个令艾瑞尔血液凝固的身影——拉斐尔，但不再是那个部分变形的疯子，而是恢复了全盛时期形象的六翼大天使，手中握着一柄闪耀着诡异光芒的长杖。

\"亲爱的艾瑞尔。\"拉斐尔的声音温柔如初，\"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艾瑞尔想发动攻击，但分离魔法已经严重干扰了他的能量系统。他勉强释放出一道银灰能量，却被拉斐尔轻松挡开。

\"加百列，抓住他。\"拉斐尔命令道，\"小心，他现在很不稳定。\"

令艾瑞尔震惊的是，加百列犹豫了一下，然后...站到了他前面。

\"不，拉斐尔。\"大天使展开翅膀，\"我看过乌列尔的记录了。永恒之曙不是救赎，是毁灭。\"

拉斐尔的笑容消失了：\"愚蠢。你也被污染了。\"他举起长杖，\"没关系，我会亲自处理。\"

长杖顶端的宝石开始发光，一道刺目的光束射向加百列。大天使迅速展开防护罩，但冲击力仍将他击退数米。

艾瑞尔利用这短暂的混乱，强行调动体内所有能量。既然控制不了，那就彻底释放。他张开双臂，银灰色能量如风暴般爆发，整个大厅被耀眼的光芒充满。

拉斐尔不得不暂时后退，但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很好，很好！能量越强，融合越完美！\"

艾瑞尔感到能量爆发正在撕裂自己的核心。皮肤开始出现裂纹，银灰色的光从中渗出。他模糊地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在步塞缪尔的后尘——能量过载导致的崩溃。

就在这危急时刻，灵魂链接突然变得无比清晰。塞缪尔！他正以惊人的速度接近，但状态极不稳定，像是穿越了什么极端危险的屏障。

\"坚持住...\"艾瑞尔仿佛听到塞缪尔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我来了...\"

城堡东墙突然爆炸，一个燃烧的身影如炮弹般冲入大厅。火焰散去后，塞缪尔站在那里——翅膀焦黑破损，皮肤上的银色纹路亮得刺眼，异色双瞳中燃烧着纯粹的怒火。

\"离我的伴侣远点。\"恶魔领主的声音低沉危险，黑焰与圣光同时在双手成形。

拉斐尔不惊反喜：\"完美的时机！两个灵魂共鸣体同时在场！\"他高举长杖，\"让我们开始终极仪式吧！\"

长杖爆发出刺目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大厅。艾瑞尔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拉扯他的灵魂，试图将他拽向塞缪尔。而塞缪尔同样表情痛苦，被迫一步步向艾瑞尔靠近。

\"不...要...接触！\"塞缪尔从牙缝中挤出警告，\"他在...强制融合！\"

但引力太强了。尽管两人全力抵抗，距离仍在不断缩小。艾瑞尔看到塞缪尔皮肤下的金色裂纹再次出现，而自己体内的能量则完全失控，在天使与恶魔属性间疯狂切换。

\"就是这样！\"拉斐尔狂喜地喊道，\"合而为一吧！成为永恒之曙的能量核心！\"

就在两人的指尖即将相触的瞬间，一道黑影突然从侧面扑向拉斐尔——加百列！大天使拼尽全力撞向长杖，打断了仪式流程。能量场瞬间紊乱，反冲力将所有人击倒在地。

\"快走！\"加百列对艾瑞尔和塞缪尔喊道，\"趁现在！\"

拉斐尔愤怒地咆哮，长杖指向加百列：\"叛徒！\"

一道光束贯穿了加百列的胸膛。大天使踉跄后退，洁白的羽翼迅速变灰，但他嘴角却挂着解脱的微笑。

\"乌列尔...是对的...\"他喃喃道，然后倒下了。

塞缪尔趁机抓住艾瑞尔的手：\"传送！现在！\"

两人瞬间启动传送术，但拉斐尔的最后一击还是擦过了他们。艾瑞尔感到一阵剧痛，然后世界陷入黑暗。

当意识回归时，他们躺在一个陌生的森林空地上。塞缪尔紧紧抱着他，两人都伤痕累累，但还活着。

\"朦胧领域...\"塞缪尔喘息着解释，\"最不可能被找到的地方...\"

艾瑞尔想回应，但一阵剧痛袭来。他低头看到自己的左手正在变化——皮肤时而透明发光，时而覆盖鳞片，像是两个存在在争夺控制权。

\"能量紊乱...\"塞缪尔担忧地说，自己的右半边脸同样在天使与恶魔特征间闪烁，\"我们...必须做出选择了，艾瑞尔。\"

\"什么选择？\"艾瑞尔艰难地问。

\"乌列尔告诉我的...\"塞缪尔深吸一口气，\"要么彻底分离，永远不能再共鸣...要么...\"

\"要么什么？\"

\"加速融合，但保持各自意识完整。\"塞缪尔的声音异常平静，\"后者风险更大...可能会永久改变我们的本质。\"

艾瑞尔看向伴侣的眼睛——那双异色瞳孔中满是恐惧，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失去自我的恐惧。他完全理解。但另一种选择同样可怕——永远分离，再也无法灵魂共鸣...

\"我们需要时间考虑。\"艾瑞尔最终说。

塞缪尔点头，然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银灰色的血溅在地上。艾瑞尔立刻感知到他的状态——穿越地狱火墙的伤害比表现出来的更严重。

\"先疗伤。\"艾瑞尔决定道，轻轻将塞缪尔平放在草地上，\"然后再决定...我们的未来。\"

森林陷入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远处不知名生物的叫声。在这个天堂与人间之间的夹缝中，时间流动得异常缓慢，给了他们宝贵的喘息机会。

但艾瑞尔知道，决定无法永远推迟。拉斐尔还在外面，永恒之曙的威胁依然存在。而他和塞缪尔...正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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