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故人如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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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义盟的人可是条汉子!”
“可不是嘛!上月老刘家闺女差点被掠走,就是他们拼死给拦下的!”
“唉,世道不太平啊,多亏了齐盟主他们……”
“齐盟主?”玄石耳朵尖,听到这称呼忍不住插嘴问道,“几位大哥,你们说的道义盟和齐盟主是?”
一个年长的行商见玄石等人气度不凡,尤其司玉衡更是清逸出尘,便客气地拱手道:“几位道长有所不知,这道义盟是近一年才在咱们关岭一带兴起的,盟主姓齐,单名一个鹤字,年纪不大,却极有担当!”
“他手底下聚拢了几十个有血性的好小伙儿,专和那些欺压良善的地痞恶霸、贪官污吏作对!护佑乡里,接济穷困,是咱们穷苦百姓的指望啊!”
“锄强扶弱?”玄石眼睛一亮,他性情耿直,最是敬佩这等侠义之举,“那这位齐盟主当真是条好汉!”
正说话间,驿站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嘈杂的人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粗布短打、腰挎朴刀的汉子带着七八个同样精悍的年轻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为首那汉子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脸庞方正,肤色黝黑,浓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带着一股子草莽的硬朗和历经磨砺的沉稳,额角有一道浅浅的旧疤,更添几分彪悍。
“掌柜的,老规矩,十斤酱牛肉,三坛烧刀子,再烙五十张大饼!快些,兄弟们赶路!”那汉子声音洪亮,语速很快,似是有急事在身。
驿站掌柜显然认得他们,连声应着,吩咐伙计赶紧去办。
这汉子吩咐完,目光习惯性地扫视驿站内,然而,当他的视线掠过窗边那道戴着斗笠的黑衣身影时,骤然顿住——
那身影……那站立的姿态……
还有那即便隔着斗笠也隐约透出的冷冽气场……
齐鹤整个人活像被一道惊雷劈中,僵在原地。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卫莲,仿佛要穿透那层竹篾编织的斗笠确认自己是否眼花。
“卫……卫……”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只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齐鹤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承载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下一刻,那震惊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防线,化作滚烫的热流涌上眼眶。
“卫恩公——!!!”
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吼从齐鹤喉咙里爆发出来,震得整个驿站嗡嗡作响。
他全然不顾周遭惊愕的目光,像一头失控的蛮牛,撞开挡在身前的桌椅,朝着窗边那道身影不管不顾地狂奔而去!
他冲得太猛,以至于在卫莲面前几步处才堪堪刹住脚步,猛烈的惯性让他魁梧的身躯晃了几晃。
齐鹤伸出手,似乎想抓住卫莲的胳膊,又像怕唐突了对方,手伸到一半便僵在半空,只是剧烈地颤抖着。
“恩公!真的是您!老天爷开眼!老天爷开眼啊!”齐鹤的声音嘶哑哽咽,豆大的泪珠涌出眼眶,从那黝黑刚硬的脸庞滚滚而下,混合着汗水和尘土,冲刷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卫莲斗笠下的阴影,仿佛要将这张脸刻进灵魂深处,激动、狂喜、委屈、悲痛……无数种情绪在他眼中翻腾交织,最终都化为一声声压抑不住的呜咽。
这个在瘟疫中指挥若定,在官府追杀下亡命山林的硬汉子,此刻哭得像个走失了多年,终于找到亲人的孩子。
驿站内一片寂静。
行商们瞠目结舌,道义盟那几个年轻汉子也傻了眼,他们从未见过顶天立地的盟主如此失态。
玄风张着嘴,玄石更是用力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连日赶路出现了幻觉,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喃喃道:“卫公子……这……这又是……”
他后半句“哪路故交”还没出口,就被眼前这铁汉落泪的景象堵了回去。
玄风看到卫莲缓缓抬手,终于摘下了那顶遮挡容貌的斗笠,露出依然冷峻却似乎不再那么遥不可及的脸,他望着齐鹤激动得语无伦次的模样,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充满无限感慨的叹息:
“卫公子平素沉默寡言,这朋友……当真是遍天下啊!”
卫莲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齐鹤,看着这张比记忆中沧桑了许多、也坚毅了许多的脸,看着他额角那道不知何时留下的疤痕,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齐家坳的绝境中依然试图点燃微光的年轻领头人。
山风穿过驿站的木窗,带来深谷的寒意和泥土的气息,卫莲伸出手,并未触碰齐鹤颤抖的肩膀,只是在他坚实的臂膀上稳稳地按了一下。
这一按,就像是一个锚点,瞬间定住了齐鹤濒临崩溃的情绪洪流。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胡乱地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涕泪,那副草莽豪强的外壳重新裹了上来,只是眼底的赤红和未干的泪痕泄露着方才的失态。
“卫恩公……”齐鹤的声音依旧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努力平复下来,“能再见到您,真是……真是太好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卫莲身后气质超凡的司玉衡以及玄风和玄石,立刻抱拳,姿态恭敬却不卑微,“这几位是?”
“武当掌门,希微真人。”卫莲言简意赅。
齐鹤和他身后的道义盟兄弟闻言俱是一震。
武当掌门!
那可是江湖中泰山北斗般的人物!
几人慌忙躬身行礼:“草民齐鹤(岳鹏、王铁柱……),拜见希微真人!”
司玉衡微微颔首,算是回礼,清冷的目光在齐鹤身上停留了一瞬,并无言语。
众人重新落座。
驿站掌柜极有眼色,立刻将齐鹤要的酒肉大饼优先送上,又添了几副碗筷。
齐鹤抓起酒坛,狠狠灌了一大口辛辣的烧刀子,那股灼热似乎压下了喉头的哽咽,他放下酒坛,重重叹了口气,那叹息沉重得像是压着千钧巨石。
“卫恩公,”他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压抑的悲愤,“你们走后,齐家坳……没了!”
卫莲握着茶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杯沿几乎要嵌进指骨。
司玉衡低垂的眼睫也微微翕动了一下。
齐鹤双眼再次泛红,咬着牙,一字一句,重若千钧,“你们离开后,官府……常德知府赵仁德那狗官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们!”
“他恨我们没死绝,恨我们揭了他的老底!洪水退了没多久,瘟疫也刚压下去,那狗官就派了他手下的爪牙,还有他花钱雇来的亡命徒,趁夜……趁夜摸进了齐家坳!”
他猛地一拳砸在木桌上,震得碗碟乱跳,酱牛肉的汤汁都溅了出来:“杀人放火!鸡犬不留!老弱妇孺……一个都没放过!”
齐鹤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浸透着刻骨的仇恨和无尽的悲凉,“我那天正好去后山查看能不能重新开垦的坡地,回来晚了……隔着老远就看见村里火光冲天,听见惨叫声……”
他痛苦地闭上眼,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昔日一同抗灾的叔伯阿婶,还有那些被他从瘟疫中拉回来的乡亲们倒在血泊里,死不瞑目……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我捡了条命,像条野狗一样在山里东躲西藏了大半年……”齐鹤睁开眼,眼中只剩下冰冷的的恨意,“这朝廷和狗官,从上到下都烂透了!在他们眼里,我们老百姓的命连蝼蚁都不如!这样的王朝不亡,天理难容!”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玉石俱焚般的决绝。
驿站内,行商们已是噤若寒蝉,脸上满是惊惧和同情,道义盟的几个年轻人也红了眼眶,拳头紧握。
玄石听得热血上涌,怒发冲冠,猛一拍桌子:“岂有此理!赵仁德那狗官死有余辜!”
他随即想起此行目的,语气转为激昂,“我们此番南下正是奉少林方丈之命,联络各派召开武林大会,倭寇在东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比那赵仁德还要凶残百倍!”
“咱们江湖儿女不能坐视不理,齐兄弟,你的道义盟都是好汉子,可愿同往登封,共抗倭寇,为天下受苦的百姓讨个公道?”
“倭寇?”齐鹤眼中的仇恨之火被这个名词引得更加暴烈,他猛地转向玄石,“他们在东南也……”
“烧杀掳掠,奸淫妇女,屠戮村镇,无恶不作!”玄石将少林信使所述的惨状简略道来,尤其强调了鉴江镇失守后百姓惨遭屠戮之事。
齐鹤和他身后的道义盟兄弟听得双目喷火,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那个一直沉默站在齐鹤身侧、身材魁梧的副手岳鹏更是气得额头青筋暴跳。
“他娘的!这群畜生!”齐鹤又是一拳砸在桌上,碗碟再次遭殃,“朝廷指望不上,官府只会盘剥!倭寇和狗官都是一路货色,都该杀!”
他霍然起身,对着司玉衡和卫莲抱拳,斩钉截铁,“希微真人,卫恩公,道义盟虽是小打小闹,只有几十号兄弟,但也知道大是大非,登封武林大会我们道义盟去定了!只要真人和恩公一声令下,水里火里,绝不皱一下眉头!”
“好!”玄石激动地大喝一声,只觉得胸中块垒尽消,玄风也面露欣慰之色。
卫莲看到齐鹤眼中燃起了比复仇之火更炽烈的光芒——那是守护与抗争的光芒,就像齐家坳废墟上倔强冒出的新芽。
就在这时,岳鹏突然上前一步凑到齐鹤耳边,脸色凝重地低声急语了几句。
齐鹤浓密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方才因应承武林大会而激起的豪情被一层阴霾覆盖。
“当真?”齐鹤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凛冽的杀意。
“千真万确!”岳鹏用力点头,语气急促,“兄弟们刚探到的线报,那帮杂碎可能要对下河村动手,我们这才急着赶过去设伏!”
齐鹤猛地转头,看向卫莲和司玉衡,脸上满是焦灼和愤怒:“卫恩公,真人!不是齐鹤有意推脱,实在是眼下……”
他深吸一口气,细细道来:“关岭地,出了帮丧尽天良的采花贼,一个多月了,已经祸害了好几个村子!官府……哼,指望他们?屁用没有!我们道义盟追查多日,总算摸到点尾巴,眼下得立刻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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