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入队与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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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北高中体育馆的午后总是浸着一层暖金色的光晕，老旧的木质地板在阳光里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墙壁上\"称霸全国\"的横幅被穿堂风撩起边角，像一面沉默的战旗。今天的空气里除了惯常的汗味和橡胶气息，还多了几分新生入队的躁动。樱木花道站在一年级队列的最前端，193公分的身高让他的影子几乎覆盖了身后的桑田登纪——那个正用食指反复推眼镜的小个子男生，此刻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安静！\"赤木刚宪的吼声震得天花板的灰尘簌簌落下，他叉腰站在队伍前方，额角的绷带在光线下白得刺眼，\"我是队长赤木刚宪，从今天起，你们的汗水要滴在这片地板上，你们的荣耀要刻在湘北的队史里！\"他的目光扫过队列，在樱木和流川枫身上停留了两秒，那眼神像极了审视新兵的教官。

入队仪式按部就班地进行。当念到桑田登纪的名字时，少年几乎是弓着背出列，声音细若蚊蚋：\"我、我会负责记录比分...不，是努力为球队做后勤...\"樱木看着他紧张到打结的领带，突然想起初中时第一次摸篮球的自己，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敛，就听见石井健太郎用破锣嗓子吼道：\"我是石井健太郎！哪怕只能擦地板，也要擦得比别人亮！\"这句带着憨直的宣言让木暮公延忍不住扶了扶眼镜，三井寿则在一旁偷偷扯了扯嘴角。

\"流川枫。\"赤木的声音沉了沉。

黑发少年从队列中走出，步伐平稳得像踩在五线谱上。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训练服，发梢还沾着未干的水珠，显然是刚从球场过来。彩子拿着登记册抬头：\"流川同学，你的兴趣爱好是？\"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了三秒，流川枫的喉结轻轻滚动，吐出的字句像冰块落地：\"兴趣嘛...大概是睡觉。\"

\"噗——\"樱木花道当场笑出了声，他弯腰撑着膝盖，肩膀抖得像筛糠，\"哈！流川枫你这家伙果然是单细胞生物！睡觉也算兴趣？你怎么不说你是树懒投胎啊！\"他的笑声在空旷的体育馆里回荡，惊飞了窗沿下筑巢的麻雀。赤木刚宪的额头瞬间暴起青筋，指节捏得咯吱响：\"樱木花道！再吵就给我滚出去跑圈！\"

樱木好不容易直起腰，对上赤木喷火的眼睛，却突然收起了玩笑神色。他立正站好，胸口的队服随着呼吸起伏，声音洪亮得像敲响了军鼓：\"樱木花道！4号大前锋！身高193公分！体重90公斤！\"报完数据，他偷偷瞥了眼赤木，见对方正等着下文，心里早已乐开了花——终于等到这个问题了！他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得如同在宣布国家大事：\"我的爱好...是厨艺。\"

死寂。

体育馆里只剩下空调外机的嗡鸣。宫城良田张着嘴忘了合上，舌头差点被自己咬到；三井寿叼着的毛巾\"啪嗒\"掉在地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连坐在替补席的安田靖春都惊得把矿泉水瓶捏变了形。赤木刚宪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你...再说一遍？\"

\"厨艺，\"樱木重复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护腕，\"就是研究菜谱，比如红烧肉要加冰糖炒糖色，天妇罗的面衣要加冰水才够脆...\"他越说越顺，甚至比划起颠勺的动作，直到看见赤木晴子突然亮起来的眼睛。

\"欸——？\"晴子不知何时凑到了前排，双手捧着脸，瞳孔里仿佛落满了星星，\"樱木同学不仅篮球打得那么好，还会做饭吗？太、太厉害了吧！\"她的脸颊泛起红晕，声音里的雀跃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一圈圈涟漪。樱木的心跳漏了一拍，正要开口，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岛村叶子背着相机包走进来，午后的阳光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边。她径直走到樱木身边，自然地伸手拂去他肩头上的灰尘：\"摄影部的例会开得有点久，\"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刚到门口就听见你的笑声。\"樱木下意识地挺了挺背脊，刚想说什么，却见叶子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加油哦，湘北的4号。\"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让他的脸颊瞬间发烫。

这亲昵的互动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赤木晴子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记分板，指节泛白；流川枫皱着眉别过头，目光落在地板的划痕上，耳尖却悄悄泛红；宫城良田则夸张地捂住胸口，作势要晕倒：\"啊——我的青春啊——\"彩子一记眼刀飞过去：\"宫城！再闹就去蛙跳！\"

团体练习在略显混乱的气氛中开始。樱木被分在赤木组练习挡拆，他的身体像一堵移动的墙，每次卡位都让赤木忍不住点头。而流川枫则在另一边独自练习跳投，篮球空心入网的声音规律得像节拍器。岛村叶子站在三分线外，相机镜头在两人之间来回切换，当樱木完成一次漂亮的空中接力时，她果断按下了快门，取景器里少年张扬的笑容与背后的\"称霸全国\"横幅重叠在一起。

赤木晴子抱着毛巾篮穿梭在队员之间，好几次想靠近樱木，却又在看到岛村叶子举起相机时停下脚步。她注意到樱木在练习中会时不时望向场边，眼神总是精准地落在那个背着相机的女孩身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

练习结束的哨声响起时，流川枫突然走到樱木面前。他的训练服已经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但眼神却亮得惊人：\"樱木花道。\"

\"干嘛？\"樱木擦着汗，毛巾搭在脖子上。

\"1v1，\"流川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请你不要放水，拜托了。\"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认真。

樱木挑了挑眉，将毛巾甩到肩上：\"哦？终于忍不住了吗？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要是认真起来，你可别哭鼻子。\"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队员们三三两两地围拢过来，连正在收拾器材的桑田和石井都搬着凳子凑到了场边。赤木晴子站在人群前排，手指紧张地绞着裙角；岛村叶子则选了个光线最好的位置，将相机设置成了连拍模式。夕阳的光斑在地板上缓缓移动，为这场对决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幕布。

\"比赛开始，樱木先发球。\"彩子吹响了哨子。

篮球在樱木掌心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盯着流川枫的眼睛，突然启动。脚下的步伐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篮球在他胯下、背后穿梭自如，完全不像一个身高193公分的大前锋该有的控球节奏。流川枫压低重心，防守步伐密得像渔网，试图预判他的突破路线。

\"好快的运球！\"木暮公延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惊讶。三井寿则靠在篮板上，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有意思，看来樱木这家伙藏了不少东西。\"

就在流川枫以为樱木要从左侧突破时，他突然一个背后运球，将球换到右手，同时身体向右急停——这一连串动作流畅得如同舞蹈，瞬间拉开了半个身位。流川枫急忙回防，却见樱木在罚球线附近突然起跳，身体在空中舒展成一道优美的弧线，手臂轻描淡写地一勾，篮球空心入网，甚至没碰到篮板。

\"第一球，樱木得分！\"彩子报分。

流川枫的脸色沉了沉，捡起球走到发球线。他没有急于进攻，而是用手指在篮球上摩挲着，眼神变得更加专注。突然，他启动了，速度比刚才快了至少一个档次，交叉步变向带起一阵风。樱木早有准备，侧身卡位，用90公斤的体重硬生生挡住了他的去路。流川枫只觉得胸口像被撞了一下，踉跄着后退半步，篮球瞬间被樱木抄走。

\"太慢了，流川枫！\"樱木大笑一声，运球快攻。他的速度在高大球员中堪称恐怖，几步就冲到篮下，双脚蹬地起跳，身体在空中拧转180度，一记战斧劈扣砸进篮筐！篮架发出\"哐当\"的巨响，震得场边的女生们发出阵阵尖叫。

\"哇——！太帅了！\"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随后掌声和欢呼声淹没了整个体育馆。赤木晴子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记分板差点掉在地上；岛村叶子则冷静地按下快门，相机连拍的咔嚓声与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