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北方一统，袁神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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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一统，袁神启动！

幽州，易京。</p>

大雪，狂风。</p>

铁甲光寒，刀枪凌冽。</p>

黑压压的河北人马，如同铁铸铜塑一般，静静地立在远处。</p>

只见高写着“袁”字的大旗迎着北方，猎猎飞舞，给死寂般的易水增添了几分生机。</p>

旗下的士兵雁型排开，手持长枪，射住阵脚。</p>

个个铜铠重甲，威风凛凛。</p>

寒风谡谡，无情地拍打着袁绍已经微有发白的鬓角。</p>

他眉毛一皱，将裹在身上的大裘又紧了一紧，眼神依旧如少年时坚毅有神。</p>

袁绍伸出手，搭在眉间，遥望了一眼远处的易京楼。</p>

高十丈有余，围了数圈。</p>

并在易水处，挖了十道壕沟环绕，各处筑营，皆驻有兵马。</p>

袁绍听说过这赫赫有名的易京楼，公孙瓒把他一辈子的积蓄都用在了这里。</p>

听说楼里还囤积有三百万斛粮食。</p>

考虑到幽州乃苦寒之地，以及古代攻城战的难处。</p>

袁绍并不想身陷于东北的战争泥潭之中。</p>

迟疑半晌，到底还是从怀中取出一封书札，将之交给了一旁的沮授。</p>

沮授双手接过，快步退下，将之交给一员骁骑。</p>

耳语两句，那名骁骑立时扬鞭打马，直奔易京楼而去。</p>

……</p>

却说这公孙瓒，自界桥一战败给袁绍之后，便走渤海还蓟地。</p>

虽有反击幽州牧刘虞的胜利，被朝廷封为易侯，但受袁绍及刘虞旧将的合击，屡战屡败。</p>

不得不退至易县，靠着屯田，稍得自支。</p>

为了防止袁绍的进攻，以及刘虞旧部的反击。</p>

公孙瓒在易水河畔，挖出了数十重战壕，又在战壕中高筑土丘。</p>

战壕中心起十丈高楼。</p>

而公孙瓒本人则躲在楼中，斥去左右。</p>

他甚至不许七岁以上的男性靠近自己，只和妻妾住在自己精心修筑的防御工事里。</p>

不过，为了防备有时只需。</p>

公孙瓒又精心选拔了几位女高音。</p>

如果有命令，就叫她们扯着嗓子朝外面呼喊。</p>

而这些女高音声音是真的很高，呼喊声可传至数百步远。</p>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公孙瓒此时已经越来越多疑，不再相信任何人。</p>

包括他的妻子、儿女。</p>

公孙瓒感觉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p>

袁绍如此、刘虞如此、本地汉人如此，本地豪族如此。</p>

就连外域的乌桓人、鲜卑人亦是如此。</p>

“……哈哈哈。”</p>

公孙瓒大笑一声，即命身旁美妾给自己进酒。</p>

“我谓天下事可只指挥而定，今日视之，非我所决。”</p>

“倒不如休兵，以力田蓄谷。”</p>

“至于这江山之土，任其自取耳！”</p>

话落，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p>

周围美妾俱不敢忤逆他，皆曲意逢迎，含媚带笑说话。</p>

这时，一名美妇匆匆上前来禀。</p>

“禀易侯，关长史求见。”</p>

公孙瓒挥了挥手，道：</p>

“吾今日意兴正浓，关士起何以来搅吾雅兴耶？”</p>

“不见不见！”</p>

那名美妇再报道：</p>

“关长史说是有要紧大事，事关河北之事。”</p>

“河北之事？哈哈哈……”</p>

公孙瓒听闻此话，知道她是在说袁绍的事儿。</p>

听这话的意思，估计是袁军又打来了。</p>

但公孙瓒已经习以为常，坐守易京楼中，城高粮多，兵甲足备。</p>

自以为傲睨得志，故只淡淡回道：</p>

“当今四方虎争，无有能坐吾城下相守经年者明矣。”</p>

“袁本初其若我何！”</p>

公孙瓒自认为没有人能在易京奈何得了他的人。</p>

事实确实如此。</p>

自兴平二年始，公孙瓒便败逃至易地，修筑易京楼。</p>

而袁军北上的征伐，从未结束。</p>

几乎每年都有袁军打过来，但始终不能攻克易京。</p>

易京的战事，无疑成了冀州的放血槽。</p>

而剿灭公孙瓒，所获仅仅是少一个已掀不起太大风浪的敌人。</p>

故袁绍中间才有想过要与公孙瓒达成和解。</p>

不过公孙瓒拒绝了，他即便打不出去，也要扎在易地，恶心袁绍。</p>

终于，袁绍忍无可忍，此次亲自来易京征讨公孙瓒，誓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p>

“关长史说了，此次是袁绍亲自来了。”</p>

美妇的声音再次从底下传来。</p>

听闻是袁绍亲来，公孙瓒这才稍有正视，道：</p>

“庶子亲来？罢，叫关长史来见。”</p>

“喏。”</p>

少顷，太原人关靖匆匆赶到。</p>

“……易侯，外面——”</p>

话还未说完，公孙瓒便打断他道：</p>

“不必多言，有什么事直说便是。”</p>

“是，是袁绍有书札送上。”</p>

哼~</p>

公孙瓒对袁绍大是不屑，但还是说道：</p>

“拿来我看！”</p>

言讫，关靖将书札奉给一小童，那小童上前将之递给公孙瓒。</p>

其书略曰——</p>

孤与足下，既有前盟旧要，申之以讨乱之誓。</p>

爱过夷、叔，分著丹青，谓为旅力同轨。</p>

是时足下兵气霆震，骏马电发，使孤不获宁。</p>

孤之师旅，不胜其忿，遂至积尸为京，头颅满野。</p>

夫当荒危之世，处干戈之险。</p>

内违同盟之誓，外失戎狄之心。</p>

兵兴州壤，祸发萧墙，将以定霸，不亦难乎！</p>

故诚愿两家冰释前嫌，敦我旧好。</p>

若斯言之玷，皇天是闻。</p>

……</p>

这是一封解和书。</p>

袁绍甚至没有劝降公孙瓒，只是希望与他达成和解。</p>

为此，袁绍已经亲领兵至，就是为了给公孙瓒施压。</p>

但这也肯定是袁绍给公孙瓒的，最后一次机会。</p>

不然他这一趟就白来了。</p>

“袁家庶子，也配与我解和？”</p>

看完袁绍的书信后，公孙瓒一把将之投至一旁的火炉焚了。</p>

“可速斩袁使，袁绍若有本事，就打进我的易京楼。”</p>

“若无能耐，就叫他滚回冀州去！”</p>

面对公孙瓒的大发雷霆，关靖不敢多言，喏喏而退。</p>

身旁有美妾在侧，柔声劝道：</p>

“听闻袁本初拥兵数十万，今既愿解和，易侯又何必与之争执？”</p>

公孙瓒一把搂住那美妾的腰肢，笑道：</p>

“袁本初得位不正，河北之地，本该我有。”</p>

“今之所得，乃窃我之成果。”</p>

冀州是北方最富庶的大州，当初袁绍不费一兵一卒，就白嫖到了冀州。</p>

中间还戏耍了一下公孙瓒，让公孙瓒白白出兵。</p>

这事儿一直令他耿耿于怀，记恨于心，始终放不下。</p>

“兵法云，百楼不攻。”</p>

“今吾有楼橹千重，袁军纵有百万，其奈我何？”</p>

“吾粮有三百万斛，待吾食尽此谷，足知天下之事矣。”</p>

自界桥之败后，公孙瓒也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争夺天下的机会。</p>

所以他选择偏安幽州，割据边地，坐看南方成败。</p>

所以他才说只要把这三百万斛粮吃完后，就知道天下之事了。</p>

因为真等到那时，天下形势估计也已经明朗。</p>

很快，袁使被杀的消息传回了袁军处。</p>

袁营所有将领闻说后，都倍感愤怒。</p>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p>

这是自古以来，不成文的规定。</p>

“公孙匹夫怎敢如此！”</p>

袁绍气得吹胡子瞪眼儿。</p>

他自起兵以来，还从未有过被人这般轻视。</p>

以颜良、文丑、张郃等为首的河北将领，更是个个义愤填膺，主动请缨出战。</p>

纷纷攘攘着，请袁绍立刻发兵，彻底剿灭公孙瓒。</p>

然袁绍怒归怒，但还是保持了一位主公的沉着冷静。</p>

别驾沮授也出来发言道：</p>

“公孙瓒固然可恨，但他麾下仍有数万兵马。”</p>

“兼之有易水的天然屏障，易京周围更有重重沟壑土山，实不易取，不可莽撞行事。”</p>

很多人好奇，为什么强大的袁绍收拾一个公孙瓒会这么费劲。</p>

因为在196年之前，公孙瓒其实是比袁绍要更加强大的。</p>

而转折点，就是那场赫赫有名的界桥之战。</p>

界桥之战，虽然没有后来的官渡之战、赤壁之战有名。</p>

但它的战事规模，与影响力，丝毫不逊色于后者。</p>

界桥之战，是真正决定北方归属的战事。</p>

在二袁争霸之前，公孙瓒与袁绍还有一场北方的两强对决。</p>

此战，公孙瓒出动四万人马，其中有骑兵万人。</p>

没错，公孙瓒足足拉出了一万人的骑兵，其中白马义从占了三千人。</p>

考虑到骑兵在古代战场的地位，你便能意识到当时的公孙瓒有多强大。</p>

袁绍这边约莫也出动了三、四万人左右，虽然人数大致与公孙瓒相当。</p>

但袁绍这边，基本上都是步兵，跟公孙瓒是比不了的。</p>

尤其公孙瓒长期在幽州北部与鲜卑、乌丸作战，并把这些异族打出了心理阴影。</p>

其幽州军团不可不谓强大，说是汉末战力t0一档都不为过。</p>

公孙瓒建立的这支强悍的骑兵部队，号称“白马义从”。</p>

自己也被称作是“白马将军”。</p>

可谓是威震塞外，称霸幽燕，风光无两。</p>

但袁绍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指挥能力与魄力，成功以弱胜强，击败了强大的公孙瓒。</p>

成功赢得了北方主人翁的地位。</p>

这就叫历史归因效应。</p>

什么意思？</p>

人们看历史，总是喜欢以结果推过程。</p>

因为你是失败者，所以你之前所有的高明操作都是不对的。</p>

因为你是胜利者，所以你之前所有的蠢货行径也都是造反有理。</p>

袁绍就是这样一个典型例子。</p>

其实，袁绍自起兵以来，他真正只打输了官渡这一场战役。</p>

自面斥董卓吾剑未尝不利以来，袁绍打仗几乎就没输过。</p>

包括官渡之战，若要严格意义上讲。</p>

曹操仅仅只是打退了袁绍，并不是打败了袁绍。</p>

曹操之所以能够胜利，是因为袁绍死的早，导致兄弟睨墙。</p>

历史归因效应，其实可以用在三国所有人身上。</p>

人们都说读《三国》，若你读不出英雄气，你便等于白读。</p>

凡事就怕对比，三国有些人跟其他人比起来像小丑。</p>

但你真正将他单独拎出来，就会发现他身上也有很多高光。</p>

像袁术，历史上首创驱虎吞狼之策。</p>

能让匈奴人、黄巾军为他效力，并极其善于挑拨离间，刺客暗杀。</p>

“吾意已决，不必多言。”</p>

袁绍眼神逐渐坚毅，回复往日神采。</p>

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界桥之战时，自己陷入绝境，然后大声喊出——</p>

“大丈夫只愿临阵斗死，岂可入墙而望活乎！”</p>

袁军正式北上，于易水南岸，沿十里路设营。</p>

袁军首先面临的问题是，如何渡河。</p>

易水河并不宽阔，但强行渡河，也有被公孙军半渡而击的风险。</p>

尤其公孙瓒麾下多骑兵，机动性极强。</p>

“若不能强行渡河，只能等到入冬时，易水结冰方能渡河了。”</p>

沮授分析道。</p>

虽然现在天上还飘着大雪，但这只是开春的乍暖还寒。</p>

袁绍摇头道：</p>

“今时不我待，黎阳的细作回报。”</p>

“曹操、刘备在黄河南岸修筑堡垒，各驻兵士。”</p>

“两家联盟，牢不可破，若使其合力攻我，诚难与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