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昭姬归汉，匈奴降齐，楚魏同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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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左贤王是单于的第一顺位继承人。</p>

也就是说，时任左贤王的刘豹，便相当于此时的匈奴太子。</p>

呼厨泉也受到了齐国的回礼，乃将甄尧请上座。</p>

笑眯眯说道：</p>

“尊使莅临，小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p>

一顿，拿起甄尧递上来的货物清单。</p>

抬眸问道，“尊使可是要买我草原之羊？”</p>

甄尧颔首，牵唇应道：</p>

“奉丞相之命，非但要买，且要年年买。”</p>

“丞相欲在冀州开设百家饺子馆，独爱贵部甘草喂肥的羔羊。”</p>

“故欲市羊万头，岁以为常。”</p>

“若大王允之，齐王愿开边市，盐铁不限。”</p>

此言一出，诸王皆是面色微变。</p>

要知道，匈奴人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牛羊牲畜。</p>

如果能够每年向齐国倾销牛羊，换取宝贵的盐铁资源，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p>

况且即便遇上大雪天气，南匈奴凑不出需要的牛羊来，他们也可以找北方的鲜卑人要货。</p>

这点手段还是有的。</p>

只是……</p>

代价呢？</p>

呼厨泉沉吟不答，因为他知道天上没有免费的馅饼儿。</p>

齐国开出这么优渥的条件，岂会只是因为贪图他们的牛羊？</p>

真要说牛羊，新的草原霸主，鲜卑人的牛羊更好。</p>

尤其轲比能是比较亲汉的。</p>

犯不着在他们已经半汉化的南匈奴部上，费这功夫劲啊。</p>

是夜，呼厨泉命人杀牛宰羊，款待汉使。</p>

甄尧与匈奴贵族们饮酒，佯醉问道：</p>

“近闻魏使亦至，不知可有此事？”</p>

原本还在载歌载舞的匈奴勋贵们，听到甄尧这话，立马愣住。</p>

呼厨泉一脸尴尬地举着酒杯，显得有些庞然无措。</p>

甄尧哈哈一笑，乃击掌三声，从者抬金匮十具。</p>

左列齐钱千缗，灿若星河。</p>

右置青盐百斛，皎如积雪。</p>

甄尧背着手，从容不迫地说道：</p>

“我齐国富有四海，此微物耳。”</p>

“若王臣齐，岁倍其赐。”</p>

由于甄尧本身出声豪族，身上自带一股子贵气。</p>

说这话时，十分自信。</p>

众匈奴勋贵见此，也纷纷感慨，果真是中华人物。</p>

如此巨财，竟轻描淡写，全然不放在眼里。</p>

这时，</p>

忽闻帐外蹄声如雷，哨骑急报：</p>

“张辽将三千铁骑，已抵雁门！”</p>

呼厨泉陡然色变，惊问甄尧道：</p>

“此阵斩踏顿之张文远乎？”</p>

甄尧点头称是。</p>

众人面面相觑，当年张辽阵斩乌桓王，威震北方群豪。</p>

他们匈奴人现在光是听到张辽这个名字，便觉得脖子痒嗖嗖的。</p>

“小王素来敬慕天朝，每年岁贡未绝。”</p>

“自问无过，不知天朝将兵来此，是何用意？”</p>

呼厨泉也怕了，连忙质问甄尧想干什么。</p>

甄尧从容不迫地说道：</p>

“大王休惊，张将军素慕单于骑射，特来会猎。”</p>

“然刀剑无眼.……”</p>

言语威胁之意，已不言自明。</p>

匈奴诸酋皆股栗不能言，纷纷将目光落在呼厨泉身上。</p>

呼厨泉还未作反应，又有哨骑来报。</p>

“——并州牧马超，携兵五千，已抵云中！”</p>

什么！？</p>

连马超都来了？</p>

呼厨泉大惊。</p>

如果说张辽的威名，还只是听说的话。</p>

而马超的实力，呼厨泉则是亲身感受过的。</p>

当年马超一战降并州的情景，犹在眼前。</p>

这一次的军事行动，显然就是要逼着呼厨泉就范。</p>

呼厨泉默然良久，命人将魏书取来，然后当着甄尧的面，至于火坑之中。</p>

领着众人，向甄尧拜道：</p>

“吾部愿永附齐王，绝无异心！”</p>

甄尧这才满意，亲自扶呼厨泉起身，表彰了他的忠心。</p>

又想起李翊的嘱托，于是又问哪个是左贤王。</p>

呼厨泉乃指刘豹呼曰，“这位便是。”</p>

刘豹被点了名，诚惶诚恐地出列作拜：</p>

“小王便是，未知尊使有何吩咐？”</p>

甄尧乃道：</p>

“闻大王得汉才女蔡氏，然胡地苦寒，非才人所宜。”</p>

“丞相愿以锦帛千匹、盐铁百车赎之，未知王子意下如何？”</p>

这……</p>

刘豹面露难色，打心眼里儿讲，他是舍不得放走蔡琰的。</p>

但甄尧背后是李翊，是强大的齐国。</p>

匈奴早已不是冒顿时期的匈奴了，哪里扛得住天朝兵威？</p>

甄尧见刘豹竟敢犹豫，面色不悦，厉声叱道：</p>

“丞相兵锋所指，胡马岂能当耶？”</p>

“今以礼相赎，实为王子惜民。”</p>

“若执意不允，恐来日兵戈相见，非王子所愿也。”</p>

刘豹震惧，连忙命人去请蔡昭姬，将之归还给汉人。</p>

须臾，在众侍婢的簇拥下，蔡琰抱琴出来。</p>

她已经听说了，是汉使专门带她回汉地的。</p>

一想到能够回到阔别已久的汉土，蔡琰不禁潸然泪下，掩面痛哭。</p>

甄尧即出声安抚她道：</p>

“丞相慕君才学，冀州书院虚席以待。”</p>

蔡琰连连谢过，临登车之际，又忍不住抱琴最后弹唱一曲。</p>

曲名为《胡笳十八拍》，起手之句，便是——</p>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p>

歌喉婉转，哀怨凄凉。</p>

曲终弦绝之时，莫说甄尧，就连诸胡酋贵戚都忍不住垂首拭泪。</p>

甄尧听罢，不禁感慨道：</p>

“无怪丞相执意要让女公子归汉。”</p>

“此声若绝，岂非千古恨事？”</p>

于是，正是将蔡琰请上车，又谢过呼厨泉、刘豹等人的听话合作。</p>

临行前，甄尧又对呼厨泉言道：</p>

“丞相有令，想请大王随我一并前往冀州。”</p>

“不知大王肯去否？”</p>

什么？</p>

呼厨泉顿时傻眼，感觉自己被套路了。</p>

怎么之前那么久，你不说让我去冀州。</p>

等到我已经驱逐了魏使之后，你才说这事儿呢？</p>

呼厨泉心中生惧，逡巡不敢应。</p>

生怕这是李翊设的鸿门宴，等他到后就把他给宰了。</p>

毕竟汉人经常干这种事。</p>

那就是把原来的单于给做掉，然后扶持亲汉派上位。</p>

之前好几位单于都是这样没的。</p>

前车之鉴，呼厨泉不敢去很正常。</p>

甄尧见此，乃正色劝道：</p>

“王何疑焉？”</p>

“昔李丞相伐乌桓，独赦降者。”</p>

“征辽东，尽抚其民。”</p>

“今以诚相邀，岂有害王之意耶？”</p>

呼厨泉仍然踌躇不已，推托道：</p>

“吾胡人粗鄙，不识中原礼仪。”</p>

“此去冀州，只恐唐突丞相。”</p>

甄尧闻言，放声大笑。</p>

“吾中原人有句老话，叫‘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p>

“丞相已经命人备下毡车十乘，载美酒百坛，只待大王共醉于渤海！”</p>

话落，又取出李翊的亲笔手书，交给呼厨泉。</p>

书上写道：</p>

——“愿与单于会猎阴山，共论安边之策，望单于切勿推辞。”</p>

书上写的很明白了，李翊就是想跟呼厨泉当面谈一谈边境问题。</p>

难道李翊的信义口碑，你呼厨泉还信不过吗？</p>

呼厨泉犹豫许久，只得答应跟甄尧一起去冀州见李翊。</p>

就这样，一行人载着羊群，回到了渤海。</p>

闻甄尧等人回冀，李翊率文武亲自出南皮三十里外迎接。</p>

遥望见，旌旗蔽日，羊群漫山。</p>

李翊便知人到了，乃列文武官员分开站好，又命甲士列阵排开。</p>

中设九宾之礼，等到呼厨泉到时，亲自上前迎接。</p>

呼厨泉万没想到李翊会摆下如此阵仗，又见他亲自来迎，几乎是滚鞍下马。</p>

“……何劳丞相远迎，小王惶恐不安。”</p>

李翊执其手笑道：</p>

“汉胡一家，何必分得太细？”</p>

“单于能亲至我渤海，翊亦是欢喜无限。”</p>

于是邀呼厨泉同乘一车，一起进城。</p>

呼厨泉大为感动，乃指身后几名孩童道。</p>

“此为我匈奴诸王幼子，今献予丞相为质子。”</p>

虽然这本就是呼厨泉提前准备好，要上交给齐国的投名状。</p>

但此刻竟忍不住有些“邀功”，渴望得到李翊的认可。</p>

“……好说，回头我自会向齐王禀明此事。”</p>

很多人可能好奇，为什么古代和亲，都是中原王朝嫁公主过去。</p>

而不是让外邦嫁公主进来。</p>

主要汉人太看重礼法了，如果我把女儿嫁给你，你就成了我的女婿，自然比你高一辈。</p>

可如果我娶了你的公主，那你不成了我“爹”了吗？</p>

很多人质疑汉武帝穷兵黩武那么多年，到底得到了什么？</p>

其实《汉武大帝》这部剧的开篇序幕词就解释的很好：</p>

“他建立了一个国家前所未有的尊严，他给了一个族群挺立千秋的自信，他的国号成了一个伟大民族永远的名字。”</p>

得益于刘彻的文治武功，汉朝人可以说是极度自信，甚至是自负。</p>

自信到汉朝人吹其他民族时，都是吹他“很像自己”。</p>

正因如此，能够和亲的汉唐皇帝，都绝不会娶外族女子为妻。</p>

蛮夷之所以是蛮夷，就是不能让蛮夷血统，到高贵的天朝皇宫里面为妃。</p>

所以把“和亲”当作是汉唐的一种黑点，是站不住脚的。</p>

当然了，和亲也不是非要用公主。</p>

这只是走一个形势。</p>

比如袁绍说是嫁的袁氏子女给匈奴人，实际上就是选的一个普通婢女，包装成袁氏女。</p>

此王昭君之旧事也。</p>

宴间，</p>

李翊又取佩刀割炙肉，片给呼厨泉，道：</p>

“此刀尝斩乌桓叛将，今为单于割彘肩，愿两家永结盟好。”</p>

呼厨泉听出了李翊的敲打之意，连忙于席间下拜，指天为誓：</p>

“吾部子孙，永不负汉。”</p>

“有违此誓，愿死于万箭之下！”</p>

李翊大喜，即扶呼厨泉起身，执其手说道：</p>

“眼下正有一事，需要单于为我出力！”</p>

啊这……</p>

呼厨泉一愣，只得问：</p>

“不知丞相有何事，需小王效劳？”</p>

李翊微微一笑，拉呼厨泉坐下。</p>

烛火摇曳间，以刀尖点向赵郡疆域。</p>

“……吾欲使单于发兵赵郡。”</p>

“……嘶。”</p>

呼厨泉倒吸一口凉气，赵郡可是曹操的领地啊。</p>

李翊这是让我去打曹操？</p>

呼厨泉沉住气问：</p>

“不知小王是自己出兵，还是丞相助我出兵？”</p>

言外之意，是我一个人上，还是你们齐国也要上？</p>

李翊呵呵一笑：</p>

“齐不欲显与魏绝，然王若取赵地，我齐绝不袖手旁观。”</p>

这……</p>

这是一张空头支票啊。</p>

呼厨泉有些迟疑，万一李翊把他卖了，自己又得罪了曹操。</p>

岂非两面不是人？</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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