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你的名字：曹操与刘备互换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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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刘备一下子把说话绝了，李翊在旁侧小声提醒道：</p>

“……大王权且应下，将来取西川之事，尚可从长计议。”</p>

“张松乃是益州别驾，用他为应，大利于我国。”</p>

刘备颔首，从善如流，当即对张松说道：</p>

“……西川之事，兹事体大，尚可容后再议。”</p>

“别驾此去，山遥路远，当保重身体。”</p>

这……</p>

张松是个极为聪明的人物，他也能看出刘备对西川并不感冒。</p>

现在，也总算是恍然大悟。</p>

为何诸葛亮与刘备在接待自己时，都绝口不提西川之事了。</p>

因为诸葛亮是装的，刘备是真的。</p>

诸葛亮现在是荆州幕后的老大，打西川可以说是顺势而为。</p>

所以诸葛亮当然厚待自己，好为将来取西川铺路。</p>

而刘备远在徐州，对西川的掌控力薄弱，不敢轻易委托他人。</p>

是真的需要从长计议，故而他不提西川之事，原来是真的不感兴趣。</p>

礼待自己，完全是因为自己是西川远道而来的客人。</p>

作为大国之君，他不想丢了面子，。</p>

“……唉。”</p>

张松叹了口气，难掩心中失落。</p>

但还是很感激刘备这几日对他的照顾，朝刘备拱手谢道：</p>

“大王果有取西川之意，松愿施犬马之劳，以为内应。”</p>

“未知钧意若何？”</p>

刘备答道：</p>

“寡人深感君之厚意。”</p>

“奈刘季玉与备同宗，若攻之，恐天下人唾骂。”</p>

张松再道：</p>

“大丈夫处世，当努力建功立业，著鞭在先。”</p>

“今若不取，为他人所取，悔之晚矣。”</p>

李翊趁势说道：</p>

“吾闻蜀道崎岖，千山万水。”</p>

“车不能方轨，马不能联辔。”</p>

“别驾欲助吾主取之，当用何良策？”</p>

张松乃从袖中取出一图，递与刘备。</p>

“松深感大王厚恩，无以为报，只能献此图，以助大王。”</p>

“大王但有取西川之意，便知我蜀中道路矣。”</p>

刘备展视之，上面尽写着地理行程。</p>

远近阔狭，山川险要。</p>

甚至是府库钱粮，都一一俱载明白。</p>

到了刘备这个年纪，也算是一位政治家、军事家了。</p>

他太清楚这张图的含金量了。</p>

张松既献西川之图，又向刘备作揖道：</p>

“事宜早不宜迟，大王当速图之。”</p>

“松有心腹契友二人：法正、孟达。”</p>

“此二人必能相助，若大王但有所用，可与此二人共议心事。”</p>

刘备拱手谢过，口中连称好。</p>

但心中对西川之地，仍不感冒。</p>

说罢作别，刘备命张飞等众，护送张松数十里方才回去。</p>

张松出了徐州，自思道：</p>

“吾本欲献西川州郡与刘玄德，怎奈何其无意加兵于此！”</p>

对于刘备的冷淡态度，张松其实也能理解。</p>

毕竟徐州离益州真的太远了。</p>

对目前的刘备而言，没有什么是比克复中原之地更加重要的了。</p>

从战略上讲，张松能够理解刘备的苦衷。</p>

但从个人私利角度讲，张松无疑是失望的。</p>

张松是个什么人？</p>

他是胸怀壮志，但却时常感慨自己怀才不遇的人。</p>

史书叫，“忖璋不足与有为，常窃叹息。”</p>

为什么这句话会让人觉得张松有问题呢？</p>

要知道，张松可是益州别驾啊。</p>

别驾是州牧的左膀右臂，在州中绝对是一等一的高官。</p>

就这样，张松还嫌自己的才华没有得到施展。</p>

甚至着急着“卖主”。</p>

因为凭良心讲，刘璋对张松还是很不错的。</p>

甚至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基本上张松说什么，刘璋都听了。</p>

不管张松如何“谄媚”刘备，但他的行为本质上就是在卖主求荣。</p>

如果不是因为刘备是受益者，那他对张松是不会有好感的。</p>

这是这个二元君主观时代的道德准则。</p>

“……别驾，是否回荆州去？”</p>

侍从想起诸葛亮临行前的叮嘱，问张松道。</p>

张松叹道：</p>

“吾来时，在刘益州面前夸下海口。”</p>

“今日怏怏空回，须被蜀中人所笑。”</p>

话落，张松又目视远方，那里是豫州地界。</p>

再往前，就到了颍川曹操的地盘了。</p>

张松暗忖：</p>

“玄德公不欲立取西川之地，而曹公联合韩遂欲伐汉中，正为取西川之地。”</p>

“若我能助他，必得厚待。”</p>

“只是却有负玄德公啊……唉……”</p>

后世的史学家是如何评价张松的呢？</p>

张璠评价为：</p>

——“刘璋愚弱而守善言，斯亦宋襄公、徐偃王之徒，未为无主之道也。”</p>

“若陈平、韩信之去项羽，而两端携二，为谋不忠，罪之次也。”</p>

意思是刘璋虽然愚蠢懦弱，但很听张松的话，并不是一个无道之主。</p>

如果张松不愿意辅佐他，完全可以像陈平、韩信离开项羽那样，离开刘璋。</p>

又何必诓骗人家，为人谋而不忠，违背君臣之义呢？</p>

近代史学家蔡东藩其实也有类似评价，即认为:</p>

——“璋可辅之则辅之，不可辅则去之。”</p>

“必卖主而求容，殊非人臣之道，松之受诛宜也！”</p>

基本上大家都认为，</p>

在汉末如果你觉得自己的才华得不到施展，背主而去，这没什么丢人的。</p>

毕竟贤臣择主而事。</p>

但你去归去，偏偏还要卖主求荣，那就是你的不对了。</p>

所以大家觉得，你张松最后被刘璋杀了，那是活该啊。</p>

但如果你要是站在张松的视角去思考问题，就会发现张松根本做不到不“卖主求荣”！</p>

首先，张松他是一个蜀郡大族。</p>

要是离开刘璋，去投靠刘备。</p>

那他就得抛家舍业，田产怎么带的走呢？</p>

毕竟这世上麋竺只有一个。</p>

而且退一万不讲，张松就算真能下定决心去投靠刘备。</p>

他所能够做的，无非就是帮刘备画画地图，带带路，出谋划策而已。</p>

哪有他当内应，直接建立的功勋大呢？</p>

可要是再换条路，直接下野，老老实实等刘备入蜀再去投靠。</p>

那他张松还有什么功劳可言呢？</p>

其实历史上，早在张松出使之前，蜀中就有很多大臣，已经在对曹操眉来眼去了。</p>

张松一开始也想投曹，只是没被曹操看上，才选择了刘备。</p>

而张松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因为一旦曹操拿下西川。</p>

到时候张松在蜀中的地位，很有可能不如包括他哥哥在内的其他大臣。</p>

这对于自尊心极强的张松来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p>

如此一来，便好理解张松的行为逻辑了。</p>

张松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的前途忧虑。</p>

聪明人都能看出来，刘璋昏弱，守不住益州。</p>

益州早晚归他人所有。</p>

既然如此，你作为世家豪强，是不是该提前给自己找个买家？</p>

至于这个买家是曹操还是刘备，其实对这些豪强而言真的无所谓。</p>

他们只在乎自己的既得利益。</p>

有人说，现在刘强曹弱。</p>

刘备比曹操强了那么多，他们怎么敢去押注曹操的？</p>

其实这还是低估了川蜀自守能力。</p>

老李这人虽然爱吹牛皮，但“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从来不是一句玩笑话。</p>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更不是一句虚言。</p>

对于蜀中的地主豪强们来说，只要来一个及格线以上的主公，他们都能辅佐他守住蜀地。</p>

而且，正因为此时的曹操更弱，投资他才能得到更大的回报。</p>

刘备如今太过强势，真要拿下了蜀地。</p>

肯定会大肆给自己的手下兄弟分封，而蜀人的利益则得不到保障。</p>

就如同当年兖州豪强们迎吕布进来，而反抗曹操一样。</p>

吕布比曹操好控制太多了，大家都更希望拥吕布为主。</p>

诚然，曹操也不是个善茬儿。</p>

但永远不要小看这些世人豪强的智商，他们能站在食物链顶端，肯定是做对了一些事情的。</p>

这笔账很好算，</p>

你曹操在赤壁被刘备打得大败，眼看就要退守关中了。</p>

那你需不需要我们蜀人助你？</p>

如果你需要，那你该不该向我们妥协，出让部分利益来？</p>

否则，大伙儿们凭什么拥护你？</p>

张松现在，就属于迫切想要给西川找个买家。</p>

他的确心向刘备，也感念刘备对他的好。</p>

但如果你刘备不能第一时间取西川的话，那他也不能陪你慢慢等下去。</p>

毕竟对刘备而言，有更重要事情要做。</p>

那就是抚定荆州，克复中原之地。</p>

可对张松而言，眼下没有比卖掉西川更加重要的事了。</p>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张松到底是来到了颍川许地。</p>

来到魏公府，求见曹操。</p>

却说曹操自赤壁败回以后，大肆迁徙人口，迁往关中地区。</p>

全力着手着“迁都”事宜。</p>

闻说西川使者来到，乃谓左右人道：</p>

“……前日送走了张君矫，今日又来个张子乔。”</p>

“公等以为如何？”</p>

原来，早在张松出使齐国之前，他的哥哥张肃就已经出使过曹操了。</p>

张肃就是典型的蜀人代表。</p>

大部分蜀人其实都心仪曹操。</p>

因为曹操是真的着手开始准备，要取西川了。</p>

而刘备远在徐州，蜀人想要与之沟通都不方便。</p>

而曹操是如何对待张肃的呢？</p>

此前说过，张肃的外貌是“有威仪，容貌甚伟”。</p>

曹操作为颜控，对于这种有才又帅的男人，没有半点抵抗力。</p>

不仅与张肃相谈甚欢，还征辟了张肃为自己公府的掾。</p>

这就是入府了，对张肃而言绝对是厚恩。</p>

但这还没完，曹操接下来又任命了张肃为广汉太守。</p>

广汉在哪里呢？</p>

其实就在蜀郡上面。</p>

益州最富的两个郡，就是蜀郡与广汉郡。</p>

曹操的意思很明显啊，</p>

我知道你们蜀人来找我是为了什么。</p>

现在我曹操就表明我的态度。</p>

只要你们助我入蜀，取得西川。</p>

那我不仅要保障你们的利益，还要在此基础上让你们得到更多的好处。</p>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p>

曹操这一番组合拳打下来，基本上就征服了蜀人的心。</p>

当然，这里的蜀人指的是地主豪强。</p>

主簿杨修谏道：</p>

“……张松是益州刘季玉别驾，今吾等正在筹备取西川。”</p>

“前日送至张君矫，今日若迎张子乔，必能大结蜀人之心。”</p>

“魏公不妨就拨冗一见，看这张子乔有何话要说。”</p>

曹操沉吟半晌，乃道：</p>

“……也罢，孤就见他一见。”</p>

刘备与历史上的自己心态相反，曹操又何尝不是？</p>

历史上的曹操慢待张松，是觉得天下马上就是自己的了。</p>

我管你那个？</p>

我就这么安排，怎么着？</p>

委屈？</p>

自己受着吧。</p>

但此时的曹操极度渴望西川之地，有半点飘的资格吗？</p>

别说来的是张松了，只要是个蜀人。</p>

曹操那都得给他安排最好的馆舍，离开时还有送盘缠细软。</p>

不为别的，就为了大结蜀人之心。</p>

眼见张松到来，曹操也不好怠慢，当即携一众文武出馆驿相迎。</p>

见着张松其人，身材短小，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p>

第一印象很不好，但曹操还是忍住不喜，与张松叙礼：</p>

“别驾远来辛苦，且入内坐。”</p>

张松谢过，与曹操一道进了馆舍。</p>

“……别驾自西川而来，必有西川之事以教我？”</p>

曹操比较直白，上来就问西川问题。</p>

明人不说暗话，我曹操就是想要西川之地！</p>

张别驾有什么条件，就直接开吧！</p>

张松一捋胡须，陷入了沉思。</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