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真假长公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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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看到了，越都的人可不这么认为。”

“就算雍城认为是这样！越都认为是那样！可你们不都是为了齐国吗？！”巾咏将心中的不解一吐为快，“明明都是为了齐国！明明都是齐国人！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不存在的人互相戕害呢！”

在主街上巾咏听着越都和雍城双方争执得不可开交，彼此刀剑相向，甚至还要给维护齐国百姓的人定义罪名？！她绞尽脑汁都想不通他们为何如此？越都雍城本是同根生，一边住着皇帝、一边住着太后，为了一个史书中都不存在一笔一墨的人，何至于如此呢？！

依影为巾咏的话震惊到失语，满是疑惑地打量起这位昔日的友人。

想通那一刻，她竟有些羡慕起巾咏来。

“你不在这个世界里，无须懂得。”

她羡慕她能置身事外。

要说的话说完了，巾咏也不想过多去理解依影说的那个“世界”是什么，准备起身返城。

依影再次将她拉住。

“我说过回去很危险！”

“我听见了，知道了。就算没救你出来，我李巾咏也早是罪犯之身，多一条罪名少一条罪名都无所谓。可我要回去。”

“因为李云傲？”

“是。”巾咏直接承认。

“所以你们真的参与了罗城劫尸？！”

依影的话语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突然锐利的双眼令巾咏感到毛骨悚然。

巾咏不敢回应，沉默以对。

“行刑场巷道的那场乱战，李云傲在里面对不对？”依影继续追问。

巾咏努力回想从云傲那里得到的关于行刑场大乱斗的记忆，关于依影的画面快速闪过，她很快得到了答案：

是蓝鱼发巾！依影与云傲近战的时候，果真看到了云傲手上绑着的发巾！

“你跟疯鸭子是什么关系？”依影的第三个问题也随之而来。

疯鸭子？这倒让巾咏很困惑：他不是在两年前就从宜城鬼宅跑了吗？跟我有什么关系？依影为何又突然提起这个人来？

依影步步追问，巾咏不得不作出应答，这关乎她和云傲，也关乎百事通和西郊林舍。

“行刑场那边的事情啊……”巾咏假装思索，“那时候我刚回到家，听说是要斩妖什么的……这跟李云傲有什么关系？”巾咏揣着明白装糊涂。

“李云傲没跟你回罗城？”

“李云傲为什么要跟我回罗城？他家在朔藩。你又不是不知道。”

“斩杀妖人乃齐国首次，你没去行刑场？”

听到“斩杀妖人”四字，巾咏脸色霎时变了。阳光之下酒雾与血雾交织的场景，她不敢再次回想起来。

“没去。”

“为什么？”

“我姨娘病了，病得很重，我要在家里照顾她。”

依影知道这么多年来她都跟她姨娘生活在一起，相依为命。

“她，现在还好吗？”依影语气缓和了些。

“走了。”巾咏用轻描淡写掩饰着内心的悲伤。

“疯鸭子呢？”

“两年前我们一起去宜城执行任务，把他丢在鬼宅外了。怎么，这可是你提的主意，你倒是先忘了？”巾咏努力回想，“我猜他醒来之后应该逃跑了吧。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你又见着他了？”

抢尸的人戴着蓝鱼发巾，疯鸭子提起蓝鱼发巾……

“你的发巾呢？”

“烧给姨娘了。让它代替我陪着她。”

依影暂且相信巾咏没有说谎，而劫尸和提供名单的两批人都最终指向了朔藩，那么……所有的疑点便来到了李云傲身上。

依影放开巾咏，收起弯刀，恢复朋友的一般姿态。

“作为朋友，最后给你一个忠告……”她开始向南边走去，“要想保命，就离李云傲远一点。”

听到依影这样说，巾咏反倒不愿意走了。

“为什么？”

依影驻足回首：“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巾咏追问。

“李云傲，来自朔藩，千里迢迢来越雍求学，选择了无涧山院，还以同级第一名的本事提前结业……”

“第一不是杨永俞吗？”

“名义上的第一只能是杨永俞。”

巾咏陷入沉思，依影没有直接挑明掌教们对李云傲的打压，继续说道：“朔藩人打算在齐国大展宏图你认为可能吗？”

“远大志向不好吗？”

“太大了！”

细数新旧两齐，三公九卿之列十有八九出自无涧山院。依影入山院学习以来，形形色色的人她都见识过，但从未有一人敢以这样的身份有这样强烈的异国为官倾向。虽然他表面上很少明说这些事情，但最终目的都落到了提升自己、拔得头筹、入朝为官上面。

有时候依影会认为他不单纯只是为了一官半职，而是有其他目的。严掌教也察觉到王爷赵离对李云傲的特殊照顾，所以才会瞒着王爷让他结业离开。

“有才能的人想要有所作为，这也有错吗？”

“错在他是朔藩人！”

巾咏恍然大悟。是啊，如今齐国朝堂之上，还没有位居高位者是其他属国的人。

“不是齐国人，就不能入朝吗？总要有先例吧？”

多事之秋，齐朔关系很是微妙，越都和雍城都不会开这种先例。

“那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事情。”

齐国的事，实际上只有两个人能够做决定：一个是越都里的皇帝，另一个便是雍城里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