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散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54章 笛声泣夜,火噬权巢,虞荼错梦,红尘散人,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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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墨汁倾洒天穹之际,墨家府邸檐角的螭吻兽首突然吞吐幽蓝火舌。那火焰不似寻常赤红,倒像是蛰伏千年的幽冥鬼火,将整片飞檐染成诡异的青紫色,恰似巨兽睁开布满血丝的瞳孔,贪婪凝视着人间。阴墨瑶赤足踩上滚烫琉璃瓦,碎玉般的足踝在火光中若隐若现,玄色劲装被气浪掀卷成猎猎战旗,腰间十二枚淬毒银针相互碰撞,发出细碎而森冷的鸣响,恍若毒蛇群在暗处吐信示威。
她指尖捏着的密函正被火焰蚕食,记载着五大家通敌罪证的宣纸在烈焰中扭曲变形。泛黄的纸页蜷缩成焦黑蝶翼,每一道皲裂的纹路都似在无声控诉,爆裂的脆响混着梁柱坍塌的轰鸣,宛如为罪人们量身定制的丧钟。阴墨瑶染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月牙状的伤口渗出的血珠滴落在火舌上,瞬间化作缕缕青烟。
\"宁王!郑郡王!\"她的怒吼裹挟着滚烫气浪直冲云霄,声线因极度愤怒而微微发颤,\"你们以为一场大火就能烧尽通敌叛国的累累血债?就能抹去墨家三百口冤魂的泣血控诉?\"话音未落,燃烧的横梁轰然坠落,火星四溅。她足尖轻点飞檐,玄衣在火光中翻飞如夜枭展翅,衣袂扫过之处带起炽热气流,\"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凤城的夜色,早已不再是你们这些蛀虫的天下!\"
火海中,她身姿轻盈若鬼魅,时而踏着火苗旋转,时而贴地疾行,玄衣下摆沾满灰烬与血迹,却更添几分肃杀之气。十二枚银针在她指间灵活翻转,泛着幽幽蓝光,仿佛随时会化作夺命的寒芒。当又一根梁柱轰然倒塌,她借着气浪腾空而起,长发在火光中狂舞,宛如从地狱归来的复仇女神,誓要将这世间的罪恶焚尽。
就在此时,凤城的街巷突然活了过来。凤城的夜色突然开始流淌诡异的黑潮。更漏声被瓦片轻响碾碎的刹那,檐角垂落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令人牙酸的颤音。暗影鬼手的杀手们自阴翳处浮现,他们贴着斑驳的砖墙游弋,像极了从黄泉裂缝爬出的魑魅,夜行衣上绣着的曼陀罗图腾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有人倒挂在飞檐,双腿如铁钳般锁住横梁;有人踩着积水疾行,连倒影都浸着森冷杀意,整座城池仿佛被无形巨口吞噬,沦为恶鬼横行的修罗场。
陈府管家立在焦木堆旁,慢条斯理地揭下人皮面具。那张与宁王七分相似的面孔从蜡质伪装下剥离时,牵动的皮肤褶皱里还沾着细碎人皮屑。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鎏金令旗,暗纹在指腹摩挲下泛着妖异的血光,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毒蛇吐信般令人毛骨悚然:\"王爷们可还记得,先前太子殿下饮下的紫髓膏?那舌尖萦绕的销魂......\"他故意拖长尾音,指甲划过令旗边缘发出刺耳声响,\"原是用活人骨髓熬制的秘引。\"
宁王的长剑出鞘声撕裂凝滞的空气,剑脊映着跳动的火光,却照不亮管家眼底翻涌的阴鸷。\"你这背主求荣的狗东西!\"怒斥未落,管家已闪电般扣住侍卫命门。那侍卫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成青紫色,脖颈青筋暴起如盘绕的赤练蛇,嘴角溢出带着腥甜的涎水。管家嗤笑着扯开侍卫衣襟,新鲜刺青的曼陀罗图案还在渗血,花瓣纹路间甚至能看见未干的金粉:\"王爷口中的'货物',不过是我们淬毒的刀刃。\"他突然掐住侍卫下颌,迫使对方张开布满黑纹的口腔,\"瞧见这满嘴獠牙了吗?每颗都是用紫髓膏活生生泡蚀成的凶器。\"
侍卫突然暴起,利爪直取宁王面门。那指甲漆黑尖锐,末端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显然是被毒药侵蚀后异化的产物。管家抱臂而立,欣赏着这场闹剧,袖中滑出的银链缠上侍卫手腕,链坠的曼陀罗铃铛发出清脆声响:\"看看,多听话的'货物',只要铃铛一响——\"随着他手腕轻抖,侍卫竟生生剜出自己左眼,血肉模糊的眼眶里,赫然藏着枚淬毒的弩箭。
与此同时, 醉仙阁方向炸开一声闷响,宛如九天惊雷坠地。那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连青砖地面都微微发颤。阴墨瑶望着远处腾起的蘑菇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精心设计的九连环机关终于奏效了。紫髓膏原料库里,巴豆粉与曼陀罗粉末早已按比例混合,这些平日里无害的药材,此刻却成了致命的毒剂。遇火的刹那,整座楼阁瞬间被毒雾吞没,宛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扣上了黑色的铁盖。
街道上顿时乱作一团。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权贵们,此刻却像被恶魔附了身。他们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漆黑尖锐,双目赤红如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有人撕扯着同伴的衣襟,有人直接扑向旁人的咽喉,鲜血混着腥臭的涎水,顺着青石板的缝隙汩汩流淌,将原本整洁的街道染成了修罗场。一位身着锦绣华服的官员,此刻却像疯狗般啃食着下属的手臂,金线绣成的蟒纹袍上沾满血污,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郑郡王在乱军中左冲右突,手中长剑上下翻飞,却难掩眼底的慌乱。忽听一声凄厉的惨叫,他下意识偏头,一支淬毒箭矢擦着耳际飞过,带起几缕发丝。箭尾绑着的布条上,\"以牙还牙\"四个血字还在渗着暗红,像是未干的诅咒。半月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的他,正骑在高头大马上,冷眼看着手下将墨家商队团团围住。箭矢破空,孩童稚嫩的哭喊犹在耳畔,如今这画面却与眼前的混乱重叠,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蟒纹锦袍。
\"放消息!\"阴墨瑶咬破指尖,鲜血滴落在令牌上,绽开一朵妖异的红梅。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狠厉。墨家暗卫们得了指令,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不过片刻,一句耳语就在人群中炸开:\"五大家的歌姬发间藏着炸药!\"这轻飘飘的话语,却似一颗投入沸油的火星。士兵们眼神瞬间变得疯狂,原本对准敌人的长剑,纷纷转向了自家府中的舞女。那些歌姬们还来不及分辨,就被按倒在地,青丝散落间,惊恐的尖叫此起彼伏。
而此时,五大家庄园的地下,\"天雷引\"正在悄然运作。这是墨家失传已久的机关秘术,由数百枚精巧的铜铃、齿轮与火药组成。随着混乱加剧,倒计时的齿轮也越转越快,每一声细微的响动,都像是死神的脚步声,步步逼近。
凤城地底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如同远古巨兽在岩层深处翻滚。第一座庄园的爆炸撕开夜幕,冲天火光将云层燎成血色绸缎,整座城池的地基都在脚下震颤。阴墨瑶踉跄着扶住焦黑的梁柱,眼前炸开的火球让她瞳孔骤缩——那不是寻常火药的橙红,而是带着诡异青芒的毒焰,将半边天空灼出狰狞的窟窿。
红酥临终前塞来的密信突然在记忆里鲜活起来。那封信被血渍晕染的字迹,此刻化作千万道利刃剜着她的心。原来赵宇早已在暗巷里寻得真相:暗影鬼手地牢中,五大家贩卖的\"货物\"被剥去衣袍,烙铁在他们脊背烫出曼陀罗印记。这些被折断双腿、毒哑喉咙的活死人,如今混在联军队伍里,淬毒匕首藏在靴筒,带刺的流星锤裹着黑布。当爆炸声响起,他们终于露出獠牙——用那些权贵教他们的杀人术,将利刃捅进昔日主子的心窝。
宁王府方向传来撕心裂肺的轰鸣,火药库的气浪如同巨兽吐息,掀翻了三进院落的汉白玉围墙。百年太湖石在冲击波中碎成齑粉,那些曾被文人墨客题诗的奇石,此刻化作齑粉扑簌簌落进火海。名贵的紫檀木亭榭轰然倒塌,鎏金兽首香炉在烈焰中扭曲成诡异的笑脸,满园锦鲤池沸腾如汤锅,烫熟的鱼尸翻着白肚浮上水面,仿佛五大家摇摇欲坠的权势,在这场大火中露出了溃烂的内里。
郑郡王府的粮仓燃起通天火柱,堆积如山的新麦被毒焰舔舐成黑炭。浓烟裹挟着焦糊味直冲云霄,恍惚间竟聚成狰狞的人脸轮廓。阴墨瑶记得,半月前墨家商队正是在这附近被截杀,如今漫天灰烬落在她染血的肩头,倒像是那些冤魂撒下的纸钱。火舌贪婪地吞噬着仓廪上的鎏金匾额,\"积善堂\"三个大字在高温中扭曲变形,终成讽刺的焦黑烙印。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自朱雀大街传来。陈府管家骑着黑马踏过满地狼藉,黑袍在气浪中猎猎翻飞,手中鎏金令旗却纹丝不动。他嘴角噙着笑,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皮影戏。
\"好戏才刚刚开场。\"管家胯下的黑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将半块焦木踏成齑粉,鎏金令旗如死神的镰刀划破浓烟,旗面暗纹在火光中流转着妖异血芒,\"墨姑娘以为掀翻几座金窝,就能剪断暗影鬼手的命脉?\"他脖颈青筋暴起,仰头发出夜枭般的尖啸,声浪如实质般撞碎远处断壁残垣上的火舌,惊起的乌鸦群遮天蔽日。羽翼扑棱声裹挟着濒死者的呜咽,混着空气中焦糊的血肉气息,宛如九幽黄泉传来的招魂曲。
阴墨瑶瞳孔骤缩——管家眼底翻涌的阴鸷,与红酥咽气前那只染血的手突然重叠。记忆如滚烫的烙铁灼烧心脏,那句\"活下去\"化作沸腾的铁水,顺着血管直冲头顶,烧得她眼眶生疼。而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笛声撕裂夜幕,宛如厉鬼用利爪抓挠着众人的耳膜。
后颈寒毛瞬间根根倒竖,腰间十二枚淬毒银针突然发出蜂鸣,针尖在月光下泛起幽蓝电弧,仿佛嗅到猎物的毒蛇。阴墨瑶猛地旋身,只见街角茶楼飞檐上,灰衣琴师怀抱白骨雕成的长笛,指节间缠绕的人皮琴弦泛着诡异油光,赫然是从活人身上剥下的完整皮肤。随着骨笛轻扬,笛尾黑绸带如毒蛇吐信般翻卷,刺绣的曼陀罗花蕊竟渗出暗红液体,沿着瓦片纹路晕染开,逐渐拼凑出一个正在狞笑的鬼脸图腾。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笛声每震荡一次,地面焦土下就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仿佛有无数冤魂正从地底苏醒。那些被火光照亮的烟尘里,隐隐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皆是五大家地下密室中失踪的\"货物\"。他们空洞的眼窝里流出黑血,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随着笛声的节奏,用手指在虚空中抓挠,仿佛在向世人控诉着生前遭受的无尽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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